云挽初话说到这里,萧千逸认真的看向她,轻声的提醒着。“你这般想也是有道理的,既是云锦绣能够做到让萧君墨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答应她的要求。”
“想来就凭谢清澜,云锦绣怕是不会将她放在眼里的。无论如何,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虽说暂时不会威胁到你。”
“但毕竟云锦绣现如今身份不同,我亦知晓你不会怕她。可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她不会想出任何阴谋诡计对付你。若是我不在府里,你要去哪里的话。就与清霖说说,让他跟着你吧,我也能放心些。”
云挽初自然明白他说的话,皆是在为她考虑。遂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同意。看到他清澈如水般的眼底似是藏着丝温柔的笑意。
她便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害羞的跑到花园里的湖边,之后还是萧千逸前来找她回去的。思及此便不再看他,将幸福悄悄的藏在心里。
而这边,萧君墨派去接云锦绣的轿子到相府的时候,云锦绣已是在丫鬟的伺候下换过身新衣裙。因着她的地位是侧妃,简单来说也就是妾室,所以只能按照规定穿粉色的嫁衣。
换好衣裙后,她端坐于菱花铜镜前。柳月荷听到海棠禀告的此消息,没来得及准备。便赶忙过来房间里为她梳妆打扮。
站在云锦绣身后,看了镜中的她一眼。拿着木梳子帮她细心的整理着及腰的青丝。打扮的精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言语之间亦是忍不住的伤心。
“绣儿,你爹说过。若是你在三王府那里受到委屈或者不愿再待下去,随时都可以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有空闲时间的话,也可以回来看看爹娘。”
云锦绣闻言,好看的眸里闪过一抹动容。她转身拿过柳月荷手中的木梳子,有些无奈的道:“娘,我就是嫁过去三王府里。又不是与你们阴阳相隔,何必这般不舍。说得多倒也惹人厌烦。有空闲时间的话,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柳月荷原就是心里难受,听到云锦绣这般说。更是哭哭啼啼的,声音都有些嘶哑。“绣儿,再怎么说今日也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些触霉头的话。”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的询问道:“绣儿,说起来这些日子,娘怎的没看到彩衣。那死丫头,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听到此话,云锦绣刚还厌烦的心里顿时一惊。想想便装作面色平静的解释道:“娘,你问她做什么。”
“彩衣这死丫头不听我的话,做事也是手忙脚乱的。帮不了我的忙,倒是给添不少的麻烦。我看着她心烦,便做主给她些银子让她离开这里。”
云锦绣烦躁的找着借口,随便的敷衍几句。因着外面的喜婆在催,柳月荷也没机会再问清楚此事。
只得轻声的叮嘱她,“既然彩衣不在府里,那你过去三王府那里。身边没丫鬟帮忙可如何是好,不如就叫海棠陪你前去吧。”
听到柳月荷提起海棠,云锦绣心里便想到。柳月荷近日总似有似无的提防着海棠。可能是因为她怕海棠将他们的事情泄露给自己。
而如今,她前去三王府,若是带着海棠的话,也难免海棠将自己的事情如数的告知柳月荷。思及此,她随口便拒绝的说。
“娘,你还是让海棠留在相府里吧。毕竟海棠伺候你也算是很长时间。若是让她跟着我,我怕她不习惯。至于丫鬟,等我到三王府里安顿下来再找便是。”
话落,不管柳月荷的反应,便走出房门。喜婆扶着她走到相府门口的时候,云烨竟等在这里。他站在云锦绣面前,怅然慨叹的说道。
“绣儿,你说的话,爹也仔细想过很多。如今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亦是你不让爹插手的。爹也无话可说,这些银子你拿着吧。若是遇到紧急的事情,兴许有用。”
话落便将银票递到云锦绣手中,云锦绣看也不看的收进衣袖里,她只是默默的应道。便被喜婆扶着坐到轿子里,往三王府赶去。
而此刻三王府里后院里,陈婆子正准备命令着丫鬟们做事。突然听到她们躲在回廊后面小声的谈论此事。她们看到陈婆子,急忙道:“陈嬷嬷,饶过奴婢吧,奴婢这就去做事。”
话落便准备离开,可陈婆子却突然叫住她们,“刚你们在这里说的可是何事,若是不说清楚的话,今日你们就都别想吃饭。”
陈婆子的狠言厉语吓得丫鬟们赶紧的低着头,怕受到责罚,便有个身着蓝色粗布衣裳的丫鬟站出来,轻声的道。
“陈嬷嬷,是这样的。奴婢清早过来这里的时候,偶然听说王爷派下人们抬着轿子前去相府,说是接相府的二小姐回来府里做侧妃的。”
陈婆子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她显然不相信,随手拿起旁边的扫把就狠狠的往丫鬟身上打去,嘴里着急的骂着。
“死丫头,让你在这里乱嚼舌根。谁不知晓王爷对王妃那是怎样的放在心上。怎可能瞒着王妃去娶其他的妾室回来府里。你若是再敢乱说的话,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丫鬟被打的害怕,面上是惊恐的表情,她赶忙的解释。“陈嬷嬷,奴婢没有说谎,她们都是这样说的。若是陈嬷嬷不相信的话,便可以去问问其他人。”
看着丫鬟也不像是说谎的表情,陈婆子将扫把狠狠的扔在地上,转身便径直往倚澜院而去。此时谢清澜正待在房间里,低着头,拿起针线在绣花。灵动的蝴蝶在她的手中已被渐渐的勾勒出轮廓,停留在黄色的牡丹花上,栩栩如生。
听到匆忙的脚步声,透过开着的房门,便向院里望去。一眼便瞧见陈婆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房间里,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着谢清澜放下手里的针线,抬头看向她,皱着的眉头浮现出一抹厌恶之色。“何事如此惊慌,莫不是王爷让本王妃过去书房见他吧。”
谢清澜的语气里有丝欣喜,而陈婆子却是慌忙的摇着头,“王妃,老奴刚听府里的丫鬟说。王爷要娶相府的二小姐云锦绣为侧妃,算算时间,这会儿怕是已经在路上,不多时便能回到王府里。”
闻言,谢清澜顿时心里像被压着块石头,难受的喘不过气。她站起来就要去找萧君墨。而陈婆子急忙的拦住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显担忧之色。
“王妃,你可千万不能去啊。现如今此事已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即便是王妃前去找王爷,他也不会同意此事就此作罢的。”
“若是王爷生气的话,惩罚王妃。那王妃岂不是得不偿失。依老奴看,为今之计,王妃还是想想该怎的对付云锦绣吧。”
谢清澜此刻脑子里皆是混乱的,谁不知晓云锦绣是云挽初的妹妹。云挽初刚滚出这里,萧君墨就迫不及待的将云锦绣娶回府里。谢清澜突然想到,前些日子,萧君墨各种借口推脱说是不想见她,原竟是因为云锦绣。
而陈婆子说的话,也确是有几分道理,“你去守在院外,就说本王妃今日谁也不见。若是云锦绣前来的话,就让她跪在院外,等本王妃何时有空闲时间再见她。”
听到谢清澜这般说,陈婆子满意的退出房间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谢清澜将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在地上。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桌边。想到萧君墨,之前说非她不娶的话,竟都是骗她的吧。既是如此,那她就偏不让他称心如意。
到三王府的时候,已是临近午后。坐在轿子里的云锦绣感到有些晕晕沉沉的。还没来得及歇息,按照规矩,侧妃是要过去拜见正妃的。
云锦绣被喜婆带着走到倚澜院的时候,正值午后,也是夏日里最热的时候。她的额头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忍着心头的怒气,原是想着见过谢清澜便回去歇着。
可谁知在倚澜院外,遇到陈婆子。她带着俩丫鬟守在院外,无论如何都不让她们进去。“二小姐,王妃吩咐说是二小姐前来的话。便让二小姐跪在院外,等她何时有空便会见你的。”
看着面前为难她还甚是嚣张得意的陈婆子,云锦绣心里快速的盘算着。没料到的是,她刚进府里,谢清澜便想着为难她。如此也好,她倒要瞧瞧谢清澜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云锦绣看向陈婆子,装作温婉的说道:“既是王妃让我跪在这里,那我跪便是。我可不想惹得王妃不高兴呢。”
说罢提起裙摆便跪在这里。陈婆子见她如此听话,瞬间嘴角便浮现出一抹笑意。原是相府里养尊处优的二小姐云锦绣,也不过是如此。
时间不知不觉得过去,午后的太阳像火般,炙烤着院里。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无精打采的垂着头。陈婆子站在院里树下的阴凉处,都是热的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看向不远处,目光在接触到云锦绣身影的刹那,便瞧见她晕过去。遂顿时顾不得做多,便跑到房间里告诉谢清澜。谢清澜先是愣住,而后反应过来便吩咐院里的丫鬟将她送回到锦竹院。
而此刻,待在书房里的萧君墨迟迟没听到云锦绣的消息,派左穆前去打听才知晓是谢清澜为难她。吩咐丫鬟去请大夫,而他便前去倚澜院。
谢清澜心里正恐慌着,便瞧见萧君墨前来这里。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感受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下意识的捂着半边脸,委屈的看向他,此刻的她眼泪都快要溢出眼眶。
萧君墨不管她的反应,冷着脸的看向她,冷声的低斥道:“澜儿,云锦绣是本王答应娶进府里的。她对本王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谁允许你擅自为难她的。”
“本王前些日子告诉你的事情,你怕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吧。本王警告你,若是云锦绣出任何事情,本王绝不饶你。你既已是王妃,就做好你的事情。这后院里,若是你管不过来的话,那就趁早交给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