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见着他如此想也不想的开口拒绝自己,虽是难堪,但还是继续道:“我还没说清楚是何事呢,王爷就当真不想知道吗?”
闻言,萧君墨却是意味深长的笑着道:“二小姐,你与她之间的任何事情。皆与本王无关,二小姐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也不过就是想借本王之手对付云挽初而已吧。”
“二小姐怕是不记得做过的事情。当初可是二小姐与丞相设计,让云挽初那疯女人替嫁,让本王为此事没少被百姓私下里议论。如今二小姐竟会想着来找本王帮忙,不觉得是找错人了。再者,即便是本王答应帮你,本王能得到何好处。亏本的买卖本王可是不会做的。”
云锦绣没料到自己心里的想法竟被他如此轻易一眼便看出来,虽是红着脸。但想到自己的处境,也只能咬咬牙忍着,“既是来找王爷帮忙,肯定是有好处的。”
“我也自知依王爷的性格,定是不会愿意平白无故帮忙的。王爷当面拒绝便也就罢,何必说的这般难听。既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来过,如此便告辞。”
云锦绣话落便朝门口走去,可萧君墨突然叫住她。“既是云二小姐都已是这般说,那不妨给本王些时间考虑考虑再说。”
她刚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由得顿住脚步,心下暗喜。藏在面纱下的嘴角漾着得逞的笑意,她头也没回的回答,“既是如此,那便等着王爷的消息。”
话落便推开门走出去,左穆一直等在外面的院里。见着云锦绣被丫鬟带着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他敲敲房门便走进去。
萧君墨背对着他,似是沉思般的道:“想不到云锦绣深夜前来找本王,竟是为云挽初那疯女人的事情。看来此次云挽初那疯女人将她是逼得无路可走。就凭着云烨那老狐狸与本王在朝堂上敌对的关系,云锦绣此种做法便已是找错人。不过倒也真是有趣,若是云烨那老狐狸知晓他最疼爱的女儿竟是私下里找本王帮忙,不知会有何反应呢。”
萧君墨不屑的冷哼道,左穆低头说出自己的想法,“主子,依属下看。这云二小姐倒是有点聪明。她应该知道云挽初如今有靖渊王爷护着。而丞相那里忌惮他的身份,想必定是无法对云挽初做任何事情。而身在京城里的便也只有大王爷与七王爷。大王爷已娶妻,况且向来与靖渊王爷关系要好。七王爷刚到弱冠之年,略微知晓朝廷里的事情。而能帮到云二小姐的,现下恐怕只有主子。再者,太后向来偏心主子。若是能得到主子的帮忙,想必她做任何事情都会简单许多。”
听着左穆的话,萧君墨沉声的道:“想不到云锦绣这般深闺中的女子,竟会有如此深的城府。如此看来倒也是之前的事情,给她的教训不少。若是依靠着云烨与柳月荷,怕是她这辈子都会被云挽初踩在脚下。而因她与云挽初水火不容的关系,定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说来本王倒有些好奇,她说的好处究竟是什么。”
萧君墨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抬眸看着面前的左穆,冷声的吩咐,“你先退下,此事本王还得好好想想再决定。”
“是,主子。”左穆没再多说,得到命令便退下去。书房里又恢复寂静,眼看着夜色渐浓,萧千逸坐在院里吹着晚风。没等到云挽初回来,而过来的竟是清霖。清霖靠近他,将晚上三王府发生的事情皆告知他。
萧千逸闻言,微微蹙起眉头,声音恢复往日那般清冷,“云锦绣去找萧君墨无非就是因为云挽初的事情,想要报仇而已。看来之前本王倒真是小瞧她,她竟能想到找萧君墨帮忙。说起来也是,本王与萧君墨原就是面上的关系。他虽会给本王面子,但也说不上多么客气。清霖你以后就留在府里,至于三王府那里,就交给清霄去做吧。”
听到萧千逸提起他,清霖便有些犹豫的劝着他,“想必主子也知晓他的性格,虽是做事谨慎些,但终究是有些心高气傲。而且对三王爷向来有看法,若是他知晓主子命他去做此事,怕是会闹翻天的。”
清霖的话里暗含着无奈,清霄只比他年长些。他们同是萧千逸最信任的人。为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萧千逸便只让他留在府里。萧千逸冷声的道:“此事就由你去告诉他,万不可惊动萧君墨。不要插手他们的任何事情,注意着便好。”
清霖抱拳低声的应道,话落便退下,萧千逸看着他离开。对于萧君墨,他可是从未放在眼里。而最值得庆幸的是,云挽初是留在他的身边的。待云挽初带着雨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刻钟后。刚走到院里,便瞧见萧千逸坐在院里的桌边,安静的看着月亮。她拉着雨竹在不远处停下,示意雨竹先回房间去。
萧千逸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便看见云挽初走到他旁边,遂伸手拉着她坐下,轻声的道:“丫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命人送过来。”
说罢便要起身,云挽初想都没想便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在月娘那里已经吃过,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萧千逸看着她,也从清霖那里知晓她在忙做生意的事情。虽是理解她,但见着她不在身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孤寂。云挽初似是看出他的想法,笑着安慰,“今日与月娘她们谈谈店铺里的事情。但是还没有准备好,近日可能还要过去看看。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但我做事情心里有数的。我也不能整日里都留着这里,那样也是很没意思的。”
萧千逸摸着她的头将她拉着靠在自己的怀里,片刻后,便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去。房间里,云挽初坐到桌边,将今日与月娘商量后的事情全部记录下来。她虽见过其他人做生意,可终究是没实践过。
她需要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后便可以开业。萧千逸在旁边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模样,不忍心打扰到她。待写完,洗漱过后。云挽初早已是累的睁不开眼睛,躺着便睡着。萧千逸坐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眼底渐渐凝结的冷意里夹杂着一抹不忍,瞬间便悄然散开去。
而这边偷偷摸摸回到相府,刚胆战心惊的走到荷香院的云锦绣,迎面遇上柳月荷。柳月荷刚从云烨那里回来。借着院里微弱的烛光,她被云锦绣的这幅打扮吓得不轻。看到她竟是身着粗布衣裙,白纱遮面。顿时心里便疑惑加深,还好周围并无丫鬟。
云锦绣怕柳月荷因着惊慌会下意识的喊来府里的侍卫。只能抢先提醒她,“娘,你不在房间里歇息,来院里是所为何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柳月荷容不得思考。上前抓住云锦绣的手腕便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去。像做贼似的关好房门,怕被发现,只能忍不住的低声问道:“绣儿,你瞒着娘,可是又去做了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锦绣闻言,嫌弃的看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走到桌边坐下,取下脸上的白纱。“娘,清早你与爹在前厅说的话。女儿都听到了,女儿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去给他人做妾室。进宫是没希望,你与爹又靠不住。女儿不为自己的以后想想,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的等着老死在这里么。”
她说的这般悲惨甚至有理,柳月荷瞬间心酸的眼眶湿润,也没空闲时间去怨他人。“绣儿,你这话说的不错。可你爹的身份你也知晓,毕竟在朝为官。虽说位高权重,但终究此事有太后压着。娘也不愿意看到你落的如此啊。”
说到此事,柳月荷甚感头疼。可注意到云锦绣的打扮,又忍不住的问道:“绣儿,你这般打扮可是深夜去过何处。”
云锦绣此次倒也没想着隐瞒柳月荷,看到她确实为自己担心的模样。淡淡的回了句,“女儿前去三王府找过萧君墨。”
听到萧君墨的名字,柳月荷恍然间怔了怔。又担心起来,忍不住的道:“绣儿,你难道不知晓他与你爹在朝堂上,互相看不顺眼。你这样去找他,岂不是给他机会羞辱你么。况且还因着云挽初替嫁的事情呢,他怎会如此轻易的答应帮你。”
柳月荷说的这些话,云锦绣自然都是明白的。她无所谓的看柳月荷一眼,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娘,若是你想着劝女儿远离他的话,那便不必。女儿今后的前途只能靠他。况且,云挽初现如今已是滚出这里。相府里便只有女儿,女儿想着。即便是不为其他,就因着相府的关系,萧君墨都会答应帮女儿的。但此事,娘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爹,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爹就算不同意也便只能如此。”
云锦绣并没有告知柳月荷她的具体计划,只是随口的说说便准备胡乱应付过去。柳月荷没想到她竟是考虑的如此周全,也便没再多问。除唉声叹气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绣儿,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谁教我的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女儿被他们逼得无路可走。若是还有回还的余地,女儿也不愿意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若不如此做的话,难道娘你真的想看到女儿嫁不出去或者是去给别人做妾室么。”
云锦绣说话声音里带着哭腔,柳月荷见她这般。心里动容又深感她的委屈,便也只能妥协的说,“既是绣儿你决定的事情,只要不威胁到相府,那便去做吧。娘何事都愿答应你,但你可定要注意分寸。”
“娘,这些日子,女儿也想到许多。女儿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借此威胁女儿。云挽初欠女儿的,女儿都会讨回来的。”云锦绣淡淡的声音里却带着满满的恨意。
见着她并无异常,柳月荷起身准备离开之前。看着她的脸,放心的嘱咐着,“时候也不早,你快去歇着吧。你爹那里有娘照看着,近日你就待在院里不用过去见他。省的到时候若是无意中说错话,被你爹发现端倪那可就很难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