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汐儿耀武扬威的说完此话,便挑眉不屑的看向云挽初,满脸的盛气凌人。还未等她回答,便见着萧千逸冷声的开口。“汐儿,她现在可是你皇婶。你再如此胡言乱语无事生非,可别怪本王罚你。”
萧汐儿刚还准备得意呢,转眼间就像是被泼了盆冷水,透心的凉。此刻她似是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只得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
忍不住的委屈道:“皇叔,云挽初到底与你说了何好话。你竟当着她的面对汐儿如此,汐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上次出宫,若非是她。汐儿又怎会差点流落街头。”
以往她若是受到委屈,都会找萧千逸说。他也从未说过她半句,更未曾说过罚她。如今他竟不问是非缘由的就为云挽初说话。这种落差让她很是气愤,可她却丝毫未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看着萧汐儿这副委屈的模样,萧千逸也不理她,直接拉着云挽初便往慈宁宫里走去。萧汐儿碰一鼻子灰,在这里没讨到便宜,当然要去太后那里说。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暗地里咬咬牙。便快步的紧跟上去。殿里,太后正倚在榻上歇息,就看到萧汐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她跑到太后面前,直接坐下。拉着太后的胳膊,就开始委屈的哭诉,“母后,你可得为汐儿做主。就因为汐儿心里气不过,说云挽初几句话,皇叔就说要罚汐儿。”
太后被她吵的头疼,看她一眼,嫌弃的道,“汐儿,上次母后没罚你,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就为这些小事情,清早的跑过来母后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萧汐儿还未诉苦便受到责骂,顿时吓得噤声。起身,站在旁边便不敢说话。太后抬眸,看到云挽初与萧千逸随后走进来。被嬷嬷扶着从榻上坐起,云挽初刚准备行礼就被萧千逸拉住。
太后深邃的眸光里带着一抹讥讽,话里也是带刺,“王爷这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之前哀家费心费力的为王爷安排如此好的亲事,王爷竟是想都不想的拒绝。”
“还闹到皇上那里,既是如此无视哀家,不给哀家脸面。王爷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今日前来又是为何。”
“虽说王爷是皇上的皇叔,但到底也与皇上年纪相仿。怎的来说,哀家也算是王爷的长辈吧,竟还连此事都插不得手。”
面对太后如此的冷嘲热讽,云挽初听的都是心凉半截。这种局面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可萧千逸却依旧是淡然一笑的态度。
“既是太后的想法,又何必强加于他人。我们之间原就是水火不容,太后更是处处为难于我。如今前来这里也是看在皇上的面上,说清楚此事而已。我的事情,不劳太后费心。”
他虽说的是毫无威胁的话,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太后藏在广袖里的手,气的紧握成拳。声音里暗含着怒气,“王爷就是这般与哀家说话的吗,看来哀家这长辈倒也真算是失败啊。”
话落,又看向云挽初。面色倒也是缓和些,“挽初啊,如此重要的事情竟连你也瞒着哀家,哀家对你不薄吧。”
“倒也枉费哀家这般喜欢你,之前你嫁给墨儿真是合哀家的意呢。如今你若是有任何苦衷的话都可以说出来,哀家会替你做主的。”
太后此话,看似为云挽初着想,可实则不过是挑拨离间而已。可云挽初想都不想,便平静的回答着。
“回太后,此事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之前臣女嫁给三王爷的事情皆属阴差阳错,况且和离圣旨已下。臣女早已与三王爷无任何关系,还望太后日后莫要用此事来打趣臣女。”
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萧千逸,又继续道:“况且臣女并无任何苦衷,相反却过的很幸福。既是嫁给王爷,便与他同心。这是臣女自愿的,还望太后莫要记挂臣女。”
云挽初此话说完便垂眸,并未曾看到萧千逸的眼神,漾着满满的幸福。太后被气得面色很难看,挂在嘴角的那丝笑意都在颤抖,“既是你愿意的,倒也算哀家多虑了。”
“太后何必如此。既是此事已说清楚,我们也就先行离开了。”萧千逸不等她允许,直接丢下此话。便拉着云挽初,往门口走去。看到他们离开,萧汐儿却是急忙站出来,“母后,你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啊。”
太后原就是心里憋着怒气,听到此话,怒气终是忍不住,“不让他们走,哀家是能留得住他们。哀家之前看云挽初聪明,也很喜欢她。可没想到,不知萧千逸到底用过何手段,竟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太后气的头晕脑胀,而萧千逸带着云挽初刚走出慈宁宫,便下意识的握着她的手。云挽初回眸,奇怪的看着他,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距离慈宁宫不远处,却正好遇到萧君墨。
萧君墨隔的很远便瞧见云挽初。一身浅紫色的衣裙,长发用玉簪随意的绾起。面容清秀,眸若繁星。若兰花般,气质淡雅。却不庸俗,不自觉的便能吸引住人的目光。
他看到萧千逸,便装做礼貌的行过礼,语气里带着丝看热闹的意味,“皇叔今日怎会突然进宫,该不会是母后那里派人请皇叔过去的吧。”
萧千逸淡淡的回答,“不过是本王的事情而已,既是三王爷过去面见太后。可莫要耽误,本王还有事情也不便多留。”
话落便带着云挽初离开,萧君墨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色渐冷,甩袖转身就往慈宁宫里走去。
而此刻,萧汐儿正欲开口,便瞧见绿柳进来通报说,萧君墨前来。太后无奈的招招手便让他进来。被晾在旁边的萧汐儿,沉寂的眸光里划过一抹欣喜。
萧君墨走到殿中,行过礼。太后揉揉眉心,神色略有些困倦的轻声询问,“墨儿,你怎的会突然过来,有何事不妨就直说吧。”
他原是进宫来太后这里打听情况的,可没想到刚在宫外遇到萧千逸与云挽初。遂便也只能另找借口,“母后,儿臣想着许久未见,就是前来看看母后的。儿臣听说,前些日子,皇叔与云挽初成亲了。”
话落,太后便看向萧君墨,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们今日就是为此事来哀家这里的。墨儿,你也是不让哀家省心,放着云挽初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子不要,偏要去娶那尚书之女谢清澜。”
“哀家也知晓你喜欢她,可喜欢能有何用。她虽出身不低,可终究不是适合的王妃之选。哀家之所以插手萧千逸的亲事,虽是为皇家的名声着想。但私心也是不想看到云挽初嫁给他而已。”
说到这里,萧汐儿心里的疑惑更深,她忍不住的问道:“母后,那云挽初究竟有何好的。目无尊卑不懂礼仪,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就知道处处嘲讽为难人,这样的女子。汐儿看着就不顺眼,母后竟还是这般喜欢她。”
想到云挽初之前对云锦绣做的那些事情,还次次为难她。萧汐儿就对她没任何好感。可太后狠狠的瞪她一眼,“你懂什么,你又怎知她不会。以母后半辈子看人的眼光,是不会有任何差池的。现如今她已嫁给萧千逸,此事便也只能到此为止。”
说罢,便看向萧君墨,叮嘱着他,“墨儿,好好留意下萧千逸。即便他真对云挽初并无任何目的。但他这般态度,便不得不防。”
“是,母后。”萧君墨话落,又与太后说些家常事情,便找借口离开。眼看着萧君墨前脚刚走,萧汐儿站在这里也是无话可说。刚要开口说回宫,便被太后叫住。
“汐儿,沁染近日倒也没有前来母后这里,你可知是何原因。沁染这孩子也算是懂事。既是她留在宫里,以后便也会是你的皇嫂。你闲来无事的话,也可与她多亲近亲近。”
萧汐儿闻言,心里虽惊慌。可面上只能笑笑,掩饰尴尬,“母后,她的事情。汐儿又怎会知晓呢,可能是她忙着吧。”
“母后不用忧心,汐儿若是有空闲的时间便会过去看看她的。母后若是无事的话,那汐儿便也先回宫去。”
太后没有多想,无奈的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萧汐儿得到允许,便赶忙溜出慈宁宫。走出去的她,心里暗暗的松口气。
想到太后惦念着穆沁染,萧汐儿就觉得此人不可小觑。如今地位不高的她,都能将自己出宫的事情告知太后。一旦他日若是得势,难免不会将她这公主放在眼里。
她在宫里的地位不可动摇,也绝不许任何无故之人爬到她的头上。思及此,萧汐儿便带着站在殿外的丫鬟,往瑾汐宫走去。
快到午后的时候,萧千逸带着云挽初便回府去。马车里,云挽初接触到他的目光,被盯的脸色微红,心里正疑惑着。却见他认真的开口,“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那般说,就相当于得罪了太后。”
云挽初以为他担心自己,正欲解释。他却突然轻笑着,“即便如此,但能看到丫头为我着想。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云挽初看着他满脸的笑意,忍不住的撇撇嘴,轻哼一声便将头侧向一边。她原以为宫里是平静的,可还是忽略了暗地里的那些阴谋算计虚情假意。能留在宫里的人,若是无心计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所以见着太后对萧千逸如此态度,她便越来越能理解那种感受。甚至是他在面对萧汐儿与萧君墨的时候,身上隐隐透出的疏离感与淡漠,是那般的真实。而在她面前,却毫无防备,有时候竟像个孩子般与她开玩笑打闹,皆是因为信她啊。
云挽初突然靠着他的肩膀,拉着他的胳膊,忍不住的说,“萧千逸,我们何时才能回去,我饿了。”萧千逸将面前桌上的点心拿给她,可云挽初并不接。看着他,“我要你喂我吃。”
“好,我喂你吃。”萧千逸笑着,说罢。便拿起点心放到她的嘴边。云挽初拿过,伸手递到他的嘴边。萧千逸垂眸,看到她期待的眼神,便也吃下。甜蜜的味道溢在空气里,更是蔓延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