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清澜与陈婆子一致说自己被收买,丫鬟突然双膝跪地,紧张的解释道:“王爷明查,奴婢绝不敢说假话。”
看着丫鬟跪下,陈婆子心里瞬间恢复了几分得意,“就凭你一面之词,还好意思说自己没说假话,谁信啊。”她突然逮着机会,又开始反咬一口,“王爷,这丫鬟肯定是平日里不满老奴,才被云挽初收买出来陷害老奴的。”
丫鬟此刻都要急得哭出来,这陈婆子还真是个厉害的主,这种歪曲事实的话也能说的出来。偏偏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反驳。
云挽初淡定的看着陈婆子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她暗暗只觉得好笑,“既是如此,那看来只能请后院里那些丫鬟们来帮陈婆子你说句公道话。雨竹,去把她们都叫过来!”
听到云挽初要叫后院里的丫鬟过来,陈婆子突然跪在地上,哀嚎道:“王爷,是老奴做的。老奴就是看不惯云挽初,所以才想到这个计策,求王爷恕罪啊。”
陈婆子不得不承认,她当然懂云挽初这句话里的意思。她做的那些事,后院里的丫鬟们知道的不少。若是那些丫鬟说漏嘴,被萧君墨知道,不会要了她的命也会被赶出王府的。谢清澜是小姐,又不能将她抖出去,所以她只能自己承认。
听到陈婆子突然承认,萧君墨脸上表现得很不悦,他冷声的吩咐道:“来人啊!去将陈婆子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陈婆子听到萧君墨命令侍卫打她三十大板,心突然沉到谷底,她双腿瘫软在地上站不起来。颤声的不停求饶,“王爷,老奴知错。求王爷饶命啊!”
见萧君墨无动于衷,陈婆子赶紧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爬到谢清澜脚边,“侧妃,看在老奴尽心尽力服侍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求你救救老奴啊。”
三十大板可不是小数目,就连身强力壮的侍卫都会被打的痛个半死,她只是年纪已大的老嬷嬷,怎么能挨得下来这三十板子,怕不是要丢掉老命。
谢清澜也是无比烦躁,眼下陈婆子已经承认,她此刻若是出来帮她说话,难免云挽初不会另找机会逼她认错,萧君墨也会起疑。若是不救陈婆子,三十大板她肯定吃不消。
萧君墨耐不住性子,又听到陈婆子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嫌恶的瞪了她一眼,看向前面的侍卫,“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
“侧妃。”陈婆子见侍卫们上来抓她,吓得死死抓住谢清澜的裙角,此刻的谢清澜怕惹祸上身,下意识的往萧君墨旁边躲去。
她用手帕捂着嘴,嫌恶的说道:“还不快把她拉出去!王爷,都是臣妾识人不清,竟让这样居心不良的老奴才一直待在身边,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情,否则臣妾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陈婆子见自己落到侍卫手里,也看到谢清澜根本无意为自己说话,还落井下石。突然挣脱开侍卫的束缚,跪在萧君墨的脚边,“王爷,此事是侧妃命老奴去做的。”
“你说什么?”萧君墨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陈婆子。陈婆子脸上的妆容早已经哭花,因刚才的用力过大,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
见萧君墨不相信自己,她又继续说道:“是侧妃看不惯云挽初,才故意派老奴来冷霜院,趁着丫鬟不在偷走冷小姐最喜欢的那件衣裙。然后嫁祸给云挽初,就是想让冷小姐与她反目成仇,借冷小姐之手将她赶出府去。可是,老奴没想到,那日竟遇到了芍药……”
“送去静园的脏衣裙里并没有这件,侧妃她早已命令老奴将它拿出去烧毁了。”
陈婆子一口气说完已经冷汗淋漓。她平日里就是看有谢清澜为她撑腰,自己才敢这么胡作非为。如今谢清澜连帮她求情都做不到,她为何要那般舍命替她承认。
她家里还有个痴呆儿子需要银子治病,要是她被打死,她的儿子可如何活下去。想到这里,陈婆子就不再害怕。
云挽初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些人,她原以为谢清澜会出来为陈婆子求情,没想到她果真是怕惹祸上身,为保住自己的形象,竟然连陈婆子这么忠心的嬷嬷都牺牲,不过这也省得再继续与她废话。
她挑眉看着陈婆子,“别以为你说出真相就可以免去这三十大板。你要是不说呢,起码还有谢侧妃做你的靠山。你这说了呢,估计谢侧妃是不会放过你的,甚至还会说你故意诋毁她。还有,想必你也知道,王爷可是最听谢侧妃的话,一不小心,你可就没命了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陈婆子恶狠狠的瞪着云挽初。要不是因为她,自己又如何落到如此?
云挽初刚想说话,就看到冷傲霜突然变了脸色,她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感觉。忍着疼痛,被丫鬟芍药扶着走到谢清澜面前,“谢清澜,亏我还一直还把你当做姐妹,你就是这么利用我的!”
她也是蠢,还以为谢清澜是真心对她好呢。
云挽初看着她们窝里斗,突然轻笑出声。人在紧张的时候,特别容易慌不择路,尤其是做过亏心事的,很容易就露出马脚。
谢清澜直接无视冷傲霜,她瞪着云挽初,仿佛想把她身上瞪出来个窟窿一般,“云挽初,你少在那儿幸灾乐祸。不就是想看我笑话么,现在你满意了?”
随后又看向萧君墨,尽管她已经没有了信心,还在妄想着最后一点希望,“王爷,你要相信臣妾啊。”
萧君墨转头看向谢清澜,一副失望的表情,冰冷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喜怒哀乐,“澜儿,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你就是这般欺骗本王的么?陈婆子是你的嬷嬷,她的话真真假假本王会看不出来?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傻子么!”
陈婆子是谢清澜从尚书府里带过来的,是谢清澜最亲近的人。奴才出卖主子,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云挽初没理萧君墨,反而是看向冷正则,“冷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事关谢侧妃,她可是王爷的心上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此事你们就看着办吧。”
冷正则听到这句话,笑着无奈的摇摇头。这云小姐,把最后的烂摊子都丢给他。不过,他倒是很欣赏她那般沉着冷静的态度,可比她那个女儿强太多。
几人都不再说话,萧君墨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激动。想到这里便有些懊悔,他动手打了云挽初那巴掌,是不是做错了。可云挽初推倒了澜儿,也打了他,又觉得并不是自己的问题。
冷正则看着冷傲霜,冷冷的说道:“还不快跟云小姐道歉!”
“爹!”冷傲霜不情愿的说道。她爹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顾她的面子就让她跟云挽初道歉?虽然查清楚不是她做的,可云挽初动手打自己的伤口还没痊愈呢,她做不到。
“爹什么爹?还不快说!”冷正则明显有些怒气。他这女儿,竟然公然反驳他的话。
云挽初知道冷傲霜不情愿,也没想着让她道歉,遂给了冷正则一个台阶下,“冷大人,既然冷小姐不愿说也无妨。事情已经清楚,只是希望冷小姐以后多注意点,别被人利用还帮人家说话。”
“云挽初,要你在这里说?本小姐又不傻。”冷傲霜气不过还是直接回怼了一句。虽然她脸上很没光,但是云挽初当面揭人伤疤,就让她很生气。
“希望冷小姐说到做到。”云挽初懒得与她废话,随后又看向萧君墨,“既然王爷清楚律法,那该怎么做,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还有,我也不怕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王爷若是不信,不如瞧瞧,到底被笑话的,会是谁?”
话说完,云挽初头也不回的带着雨竹离开。她话已至此,至于萧君墨会怎么做,就看他自己。不过,依着萧君墨看重名声,多少会给谢清澜惩罚的。
“小姐,谢侧妃与那陈婆子,这般陷害你,你为何不与王爷说说,好好惩治惩治她们啊。”雨竹疑惑不解的看着云挽初。
云挽初回头,给了她一个明媚的微笑,“雨竹,做事不能只看表面。我若是当面说让萧君墨惩治她们,不仅萧君墨会更加厌恶我,反而会适得其反的帮着谢清澜。我这么说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