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下,若汐猛然坐起身子。
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人,爹、娘、司徒子洛、余达、巧儿、裴逸轩……
此刻眸中一片清明,那一年便是司徒子洛口中三年前的事吧!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了,原自己是这样失忆的!
蓦地,头上传来一阵欲要裂开般的疼痛。手下紧紧的抓住锦被,若汐不断的摇着头,狠狠的咬着嘴唇,痛苦的呻吟绝不出口。
门口的秋烟与半梦似是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的推开里屋的门。一进门,两人便看到若汐正用力的捶自己的头,两人被吓了一大跳,慌忙的跑了过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
若汐头疼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生生撕扯一般,根本无空去搭理秋烟。她现在只想把疼的那块使劲的敲,最好切掉,不要在她身上。
;娘娘,怎么了啊,娘娘不要吓奴婢啊。秋烟一边去拉若汐的手,一边嘴里还呢喃着。
只是无耐此刻若汐手上力道大的吓人,她与半梦两人都拉不开若汐的手。看着若汐还在不停的用力捶打自己的头,秋烟不得已大喊,;小荣子……小荣子……
;是,奴才在。外头小荣子听到秋烟的喊叫声,忙的应着走到门口。
;去将碧彤叫来。
;我马上去。小荣子说着赶紧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小荣子去叫碧彤的时候碧彤正在看着药膳,就等着若汐醒来热一热就吃,听着小荣子的话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一起去了里屋。
将小荣子留在门口守着,她加快步伐跑了进去。进去便看到秋烟与半梦正一人一边拉着若汐的手,而若汐的两只手都不寻常的握成拳状还在不断敲着自己的脑袋。
愣了一瞬间,碧彤就赶紧上前,;这是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知晓,我与半梦进来之时便看到娘娘这样了。娘娘说头疼,不停的打自己。
;怎么会疼成这样呢?我去找太医。
;让小荣子去吧,我们两人拉不住娘娘。秋烟见碧彤又要走,赶紧唤道。
碧彤点头,对着门外的小荣子吩咐,;小荣子你去请太医,让单统领去请皇上过来,说娘娘身子不适。
;好,我这就去。小荣子应着便跑了个没影。
秋烟看了看碧彤,也赞同她的决定。两人互看了一眼,赶紧又阻止若汐去了。几人同时上前压住若汐,将她的手拉开,只是若汐还在不断挣扎。
;放开我,疼!若汐满身大汗淋漓,身子却不停的颤抖,这种疼不能言语。她只想不断敲击着,好来减少或者转移些疼痛。
;娘娘,您怎么了啊,娘娘,奴婢心疼。
;放开。若汐一声怒吼,力气慢慢被耗尽,细汗沾湿了额前的碎发。
碧彤眸中闪过沉重的担忧,与另一边的秋烟打了个眼色,身子猛地一压,将若汐紧紧压在身下,不能动弹。
;秋烟,你去弄些冷水来,半梦去将药膳拿来。
;是。两人同时应声,没有丝毫磨蹭,赶紧下去准备了。
没一会儿,秋烟就端着冷水进来了,将锦帕放冷水里浸湿,搅干后这才赶紧走向若汐。小心的将锦帕敷到若汐额头,只是若汐不断的扭动,根本不加配合。一次次掉下,秋烟又一次次拾起,敷着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碧彤只能继续使出全身力气压着若汐,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终于门口传来了几道脚步声。半梦端着药膳与云子骞等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半梦未有丝毫停滞,就走进了里屋。只是云子骞是有顾忌的,垂首福身对着门口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里头若汐根本没有精力应答,碧彤压着若汐也不敢随意开口。就在里屋一片沉默时,一道低沉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进去。
云子骞就看到一道明黄一闪而逝,里屋的木门随之被打开。裴逸轩已然跨步进去,看到屋内慌乱的场景,不由的愣住。
回神之后脚上加快步伐走向大床,碧彤这才起身,裴逸轩代替碧彤将若汐的身子拉入怀中。浑身滚烫,裴逸轩当时只有一个感觉,几乎大手所触及之处都有汗水。
看着脸色苍白,唇角上满是血印的若汐,裴逸轩不禁怒道,;为何不早些叫人来通知朕?
碧彤等人全数跪下,低头请罪。
裴逸轩怒气不减,怀里的若汐还不断挣扎着想伸手敲自己的头,无耐裴逸轩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根本动弹不得。裴逸轩看了看,示意云子骞上前把脉。将锦帕备好,云子骞这才上前给若汐诊脉。
若汐手下不安分,给云子骞诊脉带来了一定的难度。裴逸轩尽量压制住若汐,好让云子骞更准确的把脉。过了半晌,云子骞才皱着眉收回手,福身道,;启禀皇上,那日张太医与微臣也讨论了娘娘的病情,今日微臣再次诊断,也与张太医结论一样。
裴逸轩忽然怒声斥责,;混账东西。
;微臣该死。云子骞立刻跪下请罪,虽不知自己到底是犯了何罪。
;那该死的药膳一点用都没有,就成日只会说药膳药膳,药方药方,朕养你们何用?
云子骞继续垂首不语,对于这点他无话可说,他承认是自己医术不精,他确实诊断不出究竟是何病症。他只能说这种病症他以前从未碰到过,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什么理由,尤其在皇上面前。
见云子骞一味沉默不语,裴逸轩怒火更甚,看向半梦冷声道,;将那药膳拿去倒了。然后又对着余达吩咐,;去将所有太医都叫来。
;是。两人同时应声准备下去。
突然裴逸轩感觉怀中的人儿一阵折腾,猛然一个用力起身,手下一把紧紧的抓住裴逸轩挡在她胸前的手臂。
;噗一声,一口鲜血应声喷出。裴逸轩的手臂上、锦被上到处都是那刺眼的血红。
众人都惊呆了,望向裴逸轩怀里的若汐一下都顿在了原地。
;快去!裴逸轩蓦地吼叫出声,众人才回神,赶紧应声下去了。尤其是余达,跑的比往日都快,他只知道皇后娘娘吐血了,情况十分严重。
;云子骞,再过来把脉。裴逸轩沉声吩咐。
;是。跪在地上的云子骞领命,赶紧起身,不管脚下的麻木,走上前去给若汐把脉。
怀中的若汐嘴角还遗留着血迹,在疼痛中昏厥了过去。并不安稳的睡梦中,若汐再一次进入梦境。
;姐姐你来追我呀,你来追若忆呀。
;若忆小心别摔着了。
;不要调皮,老是让姐姐去追你,就不能安分些吗?
;哥哥就只会骂若忆,怎的不说姐姐也爱玩?
;都及笄了,以为自己还小吗?
;睿哥哥,你说呢,哥哥是不是就偏心着姐姐了?
;我觉得你哥哥偏心了柔儿呢?
;就是说,哥哥就偏心柔儿,哪有偏心我啊?
……
;汐儿,莫要玩了,去把月琴取出来,等下去前厅。
;为何?
;呆会儿皇上要来,你去献曲。
;娘弹奏不一样吗,为何非要我去?
;皇上点名要的,爹也无法。
;那好吧。
……
;汐儿,爹有件事要与你说。
;爹但说不妨。
;皇上……皇上要娶你入宫?
;选秀不是没到时年吗?
;皇上说不等了,明媒正娶,用轿子来抬。
;女儿愿意。
;当真愿意?
;在家从父,在外从夫,爹,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愿与不愿有何区别,愿与不愿她可是有的选择?她能不愿吗?这些话若汐在心里问自己,结果便是没有,她不能。
……
若汐在昏迷中,眉头还不时蹙起。裴逸轩紧紧搂抱着怀中的娇躯,唤来了一室的太医。几位太医轮番上来替若汐诊脉,最终还是得出同样的结论,最严重不过是风寒,至于为何吐血就算是叫他们吐血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逸轩沉着脸让一室的太医都这么跪着,自己抱着若汐的时候已经试探过若汐的内力了,没有受过任何的内伤,连裴逸轩也不知晓为何若汐会无故吐血。
知晓裴逸轩就是在为难着数位太医,但是余达也没胆子上前为诸位求情,看向裴逸轩怀里的若汐,余达不禁在心里感慨,最好祈求这位主子快点没事,不然又不知晓能惹出多少事端来。
只是未让余达如意的是若汐没有醒来,若汐一直没醒,那些太医就等于一直负罪,也就只能一直跪着。而裴逸轩也没有好到哪里,抱着若汐陪了一整夜,连口茶水都没有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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