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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阶下囚还是座上宾

    天色破晓,天际暮色余光褪去,只留一方余白。缓缓的,一道道金光冲破禁锢乍现,整个天际一片闪亮,预示着新一日的到来。

    幽幽转醒,若汐只觉得脑袋很重,眼皮也很重,好像抬不起来似的。眨了眨眼,若汐这才有些艰难的睁开双眸,习惯性的若汐唤道,“秋烟。”

    “姑娘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若汐愣了数秒。下一瞬,睡意全无,全然清醒,若汐手下一撑便要起身。

    一旁的小丫环眼疾手快,将软垫放到若汐身后,等若汐靠上了才微微福身,“奴婢潇潇给姑娘请安。”潇潇一身素裳,从容行礼,面上不带一丝惧色。

    若汐看也不看那自称潇潇的婢女一眼,转而打量四周,白色的营帐,她怎会在白色的营帐?她昨夜明明睡在主营帐的,难道是裴逸轩将她抱到别的营帐睡了,那她为何一点感知都没有。看着完全不熟悉的营帐布置,若汐猛然转头,看向那个叫潇潇的婢女,那服饰看着也异常眼生。

    潇潇迎着若汐打量的视线,并未垂首,只是嘴角一直挂着从容的笑意。若汐脸色下沉,这里好像不是自家军营,这个女人她也不认识,这些服饰看起来都不像是北疆的,她到底身处何地?

    打量片刻,若汐才不善的开口,“你是谁?”

    “回姑娘的话,奴婢潇潇。”潇潇依旧一脸恬静笑意,面对若汐的不善,没有丝毫怒气。

    若汐无心与这好脾气的女人继续纠缠,她冷声问道,“我不认识什么潇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潇潇仍旧不理会若汐显露无疑的不耐,将桌子上的水盆端起,走到若汐身边,“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姑娘,奴婢也不认识姑娘,姑娘可是要洗漱起身了?”

    若汐心下窜起一抹疑虑,该不会是自己睡一觉又穿越了吧?想着,若汐赶紧掀开被子看身上的衣服,一看,还是昨日那身睡衣,只是多加了个大氅,她睡觉时还盖着大氅了?

    潇潇被若汐这一系列的动作给逗笑了,“姑娘这是作甚,奴婢还能对姑娘做些什么吗?”说着搅干了锦帕递给若汐,显然是曲解了若汐的意思。

    若汐皱了皱眉,到底是哪里来的怪丫头,思想如此开放,想着手下着魔似的去接那白色的锦帕。一入眼,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便涌上心头,若汐一下愣住。

    就在此时,帐帘被人掀开,一个身影随之钻入。一身冰蓝色丝绸长衫,上头绣着稍显内敛的同色龙纹,一头墨发用一根羊玉簪子绾起,倒是显得有几分随意。嘴角边始终挂着肆意的笑容,深邃的眸子此刻正盯着若汐。

    “慕容寒语。”若汐讷讷的吐出四个字。

    慕容寒语挥了挥手,潇潇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你”

    “我如何?”

    潇潇刚刚出去,若汐就开口了,刚脱口而出一个字就被慕容寒语打断。

    “这是哪里?”

    “凡城。”

    “慕容寒语,我问这里是哪里?是启云国还是你以锦国?”若汐再不给慕容寒语胡说的机会,沉声问道。

    “以锦国边界凡城。”

    若汐还未回神,慕容寒语稍稍跨前几步,一伸手,将若汐身上的白色大氅除去。下一瞬另一只手上已经给若汐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同样毛色极好,手感极好,只是颜色不同。

    “都是用内里的绒毛织就的,所以格外的舒适。”慕容寒语解释着将手上的白色大氅随手一扔,扔在地上。

    看着慕容寒语无比幼稚的动作与行为,若汐无耐的摇了摇头。那一日在树林,裴逸轩也是将她身上的披风脱下,还给慕容寒语的。只是再如何斗气,他也不应该拿国家、百姓、战事来开玩笑。

    既是今儿见着了,她便当面问个清楚吧,叹了口气,若汐才缓缓出声,“为何要这么做?”

    慕容寒语不禁戏谑道,“你指哪件事?是我发动战争,还是把你抢来?”

    “两件都是,慕容寒语!”若汐看着慕容寒语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怒火陡然上窜,她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发动个劳什子的战争,还亲自领兵上阵,又莫名其妙的把我从北疆军营劫到这里来,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可曾考虑到后果?”

    若汐的怒吼让慕容寒语原本轻松的心思不再,沉下脸色,迎向若汐怒瞪的双眸,“考虑什么后果,以我军如今之势,与柍国联手,拿下北云是迟早之事。”

    这个慕容寒语与树林里的慕容寒语已然不同,在这里,他是一国之君,而不再是简简单单有着洁癖的普通男子。拿下北云?与柍国联手?对慕容寒语如此说辞,若汐听的心下一阵寒凉,“发动战争之时,你可曾想好,可曾想过正因为你一时之气,连累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让多少士兵因此丧命?”

    “那裴逸轩呢?他当初暗中调换和亲公主,玩弄我以锦于鼓掌之间时,他可曾想过后果?”慕容寒语忍不住低吼,说他是一时之气,那裴逸轩就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正确抉择了吗?

    看着胸腔不断起伏的慕容寒语,若汐一下泄了气。身子往后仰去,靠在软垫上,神色黯然。很多事,她无从解释,很多事,也辨不出谁对谁错。

    “时辰不早了,我给你传膳吧。”见若汐如此神伤,慕容寒语也不忍心再朝她叫嚷,本就与她无关,且说的也不无道理。

    若汐叹了口气,无耐的问道,“如今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此刻是什么,阶下囚还是座上宾?”

    慕容寒语蹙眉,都是什么形容词,好似哪一个形容都不大对。

    见慕容寒语皱眉不语,若汐再接再励,“既然都有必胜的把握了,又何须把我抢来做人质呢?你不觉得这样即便赢了,也不够光彩吗?”

    似是看出了若汐那点小心思,慕容寒语嘴角恢复笑意,忽而倾身向前,凑到若汐面前,戏谑一笑,“谁说抢来是做人质的?做朕的妃子不行吗?”

    “慕容寒语,你!”

    “再者有何不光彩的,这叫兵不厌诈。”打断了若汐,慕容寒语又道,“给你传膳,这回好好的带你回以锦国。”

    说完再不给若汐机会,潇洒一转身,撩袍便出去了,留下身后愕然的若汐,还沉浸在慕容寒语一句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语中。妃子?回以锦国?简直是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