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轩的态度也让第五柔讶异,她看着裴逸轩与若汐两人对峙着,两人互不相让,第五柔进宫多年,裴逸轩的脾性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阴沉的笑脸是裴逸轩最大的标志,即便裴逸轩再如何生气,脸上的笑容都不会散去,而且笑容越是灿烂,就表明他越是生气,方才对着自己就是这样。只是现在对着若汐,却完全不是,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若汐愈说愈是不在乎裴逸轩那冰冷的眼神,抓人拿赃,皇上是看到柔美人与哥哥做什么苟且之事了吗?
裴逸轩手掌紧紧抓住手中的杯子,凤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若汐,一字一句问道,贤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汐一把甩开第五柔抓着她的手,忽然有一种释放了的感觉,即便真有什么,也是皇上一手造成的不是吗?若是做不到一心一意,为何不能让一个普通的女子享受自己应有的生活,非要拖进这无底的深渊呢?
裴逸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频临爆发。
并不是天下的女子都愿意祈求雨露均沾的,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愿意嫁入皇宫的!
砰一声巨响,茶杯猛的掷地,茶水四溅,碎片横飞。
就在若汐身旁,只要一点点,再移动一点点,就能砸在若汐的身上,溅在若汐身上的茶水,就证明了这一点。
裴逸轩蓦地起身,怒吼道,司徒若汐!
若汐毫不畏惧,抬首望向裴逸轩,皇上既然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为何就是不能放过他们呢?她忽然为第五柔悲哀,为司徒子洛悲哀,为后宫的所有人悲哀,也为自己悲哀。可笑的是,居然她是自愿的。
若汐哀戚的双眸让裴逸轩焦躁不已,他能听懂她的话,他知晓她说的不只是司徒子洛与第五柔,她影射的还有她自己。
杖责两字,在嘴边徘徊,最终还是吞进了肚子,他终究不舍。
裴逸轩咬着牙,一字一句到,来人,带出去。
余达赶紧打开门,看向地上破碎的茶杯,又看向地上的若汐和第五柔,应着头皮上前,贤妃娘娘,柔美人,先回吧。
皇上没有给臣妾一个答复,臣妾不会离开的。若汐却像是膝盖上长了钉子般,跪着纹丝不动。
身旁的第五柔亦是,死,她不惧,若是能与司徒子洛一起死,她甘愿。
滚。裴逸轩怒不可遏,一转身形,背对着若汐。
余达在一旁干着急,又不敢唤门外的侍卫上来拉人,这到底是皇上的女人啊,无耐的,望向门口的单风,没想到单风只管看着前面,完全不看余达。
余达弯着身,对若汐使了个眼色,娘娘,听奴才一句劝,先出去好不好。
若汐循着视线,望向门外,碧彤等华锦殿的奴才还有第五柔的奴才都被侍卫用刀架着脖子,若汐冷哼,臣妾不碍着皇上的眼便是了。若汐起身,拉起了第五柔。
另一边宽松的袖子遮住了垂在身侧的手。
两人跪了许久,一下子起身,都有些摇摇晃晃,门外的碧彤等人看着自己的主子,很想上前去搀扶,只是无耐脖子上架着刀。
第五柔被若汐拉着,显然很不乐意,若汐在意的这些,她不在意。
走下台阶,就在余达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准备叫侍卫放人,手方抬起,便看到若汐噗通一声跪在雨里。第五柔见了,也跪在若汐身旁。
余达一时愣住,抬在半空的手,再抬起不是,放下也不是。碧彤等奴才,看到主子跪下,也全数跪下。寒烟殿的奴才们,不知贤妃娘娘与柔美人跪下了,自己是要跪还是不要跪,一时举棋不定,唯有看向余达。
余达回过神,赶紧跑下台阶,他无耐的劝说着,娘娘,柔美人,这使不得呀!
本宫不为难公公,公公自当没有看到便是。若汐看着前方,坚定道。
这么大两个身影在眼前晃悠,要怎么当没有看到啊?余达暗自诽腹着又出声道,娘娘,还是
本宫若是也碍着公公的眼了,本宫就在寒烟殿外跪着就是。若汐打断余达,说着便要起身。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余达连忙手忙脚乱的解释。
若汐这才不动了,余达叹了口气,终是作罢。余达挥了挥手,那些奴才全数收回佩刀,站回自己的位置。
碧彤与另一个宫女各自冲向自己的主子,余达示意给两人送上了雨伞。碧彤也要与若汐一样,跪着,却被若汐制止了,碧彤无耐,只能站着为若汐撑伞。另一侧,第五柔身边的宫女亦是。
雨未停歇,没有因为若汐与第五柔的举动而发些善意。
余达后来大着胆子进去禀告,裴逸轩冷冷的说,要么随她们跪着,要么赶走。让余达自己选,裴逸轩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余达郁闷了。
行了礼,退出去之后,看着雨里的若汐和第五柔,赶走?他哪有那个胆子,跪着吧,还是跪着吧。
后来,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暗。小小的雨伞根本起不到挡雨的作用了,此时,似乎老天有意为之一般,竟刮起了大风。碧彤抓着艰难的抓着手中的伞,想尽量为若汐当去风雨,只是这样无一物遮蔽的情况下,又当真能遮去什么呢?
大雨拍打着若汐的脸庞,打在若汐的身上,只是若汐好像没有丝毫知觉了。
来这里多久了?进宫多久了?她算了算,好久了吧!可是她适应了吗?习惯了吗?今日说的这些话,只是为了第五柔和司徒子洛吗?她没有喊出自己的心声吗?
是啊,原以为自己一旦下定决心就可以接受,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接受,心底里始终还残留着那个思想。只要一点点小小的导火线,被她压在心底的思绪就会爆发,这样的自己,究竟要如何再在后宫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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