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升阳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纠结王艺璇王律师的问题了，各方面期限卡的都很紧，哪有那么多文青时间长吁短叹。
虽然事情总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总是要一点一点的办，吕升阳从小就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格，做事从不轻易不放弃。
离开万金大厦后，他将多余情绪排除出去，直接与蔡燕华女士联系，在电话里将魏大爷这边的变故如实告知对方。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必须提价几十万，才有可能从魏大爷手里收到东西。而且还要在魏大爷不会将东西卖给别人的前提下。”
蔡女士考虑了一下，问道：“你认为，如果多拿出几十万，我还能赚钱吗？”
按照当初预计，将上下半件铜器凑齐后，完整版本的价格应该会在三百万与五百万之间波动。如果完整铜器最终卖出价格只有三百万，那蔡燕华分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万，和投入一样，完全不赚钱了。
“能赚钱！”吕升阳这时候没有别的退路了，只能如此承诺。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卖不出高价，那他就从自己分到的钱里，拿出一部分给蔡女士作为补偿，总不能让蔡女士白忙一场。
蔡燕华想了想，也下定了决心说：“明天我让律师和另一位古玩专家去见你，你把你手里的半件铜器带过来。如果鉴定过后，如果你手里的半件铜器没有问题，那就可以签合同了，你再去收购另外半件。”
“好，一言为定！”吕升阳大喜，终于可以见到真金白银了，这可是个阶段性的成果，值得小小激动一下。
毕竟他最缺的，就是这第一笔启动资金啊！有了第一桶金，就能不断撬动流程，最终将陈秋香奶奶的房产顺利继承！
“不过你最好换一个律师。”吕升阳说。
蔡燕华不明所以：“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她已经把我们合作的信息泄露给了别人。”吕升阳简单说了一句。他不敢说的太过于详细，因为他怕蔡燕华会觉得没希望了，从而终止投资念头。
“等我先了解情况。”蔡燕华当然不可能凭借吕升阳一句话就换人。
第二天，吕升阳带着下半件山尊铜器，来到北边钟鼓楼附近，按照蔡燕华女士给的地址，找到一家古玩店。
蔡女士指定由这家古玩店对吕升阳的东西做个鉴定，确认吕升阳手里有真家伙，而不是空手套白狼的瞎忽悠。
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吕升阳并不反对，毕竟对方要拿出上百万的现金出来，再怎么谨慎也是正常的。如果自己表现得太小气，舍不得把半件山尊拿出来给人鉴定，那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了。
停好车，吕升阳背着包走到古玩店门口，却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王律师，你过来干什么？”吕升阳微微皱起眉头。昨天才见过面的，能不熟悉么？
王艺璇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很公事公办的回答说：“当然是按照蔡女士的要求，带着合同过来等待结果。”
吕升阳只是看着王艺璇，一时间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吕升阳挡在门口发呆，王艺璇也走不进去，又率先开口说：“你是不是正想着，要不要再去请蔡女士换个律师？”
吕升阳冷哼一声：“就是这么想的，那又怎样？上次的事，谁知道到底是不是你泄露的？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王律师不卑不亢的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折腾了，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你还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吧！”
“没有意义？这是什么意思？”吕升阳没忍住问道。
王艺璇像是闲聊一样，很随意的说：“假设你已经认定上次是我出卖你的信息，陈先生那边已经知道了你要干什么，那你还有什么值得再出卖的信息呢？所以换不换我也无所谓了。
再说了，蔡女士都相信我，你又有什么用，除非你不想要投资了。你如果一定要换人，那起码又要多花几天时间，你现在还有这个时间吗？”
吕升阳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好选择，有求于人，主动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自己还能怎样？
此时古玩店的店主站在门里面，很不满的说话了：“我说你们两个，堵着门口是怎么回事？”
吕升阳赶紧进去，说明了来意，那店主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小蔡说的那个小吕，我姓胡，你叫我老胡就行。东西呢？拿出来放桌子上，我来看看。”
这店主看起来五十多岁，像是个老手了。吕升阳从背包里掏出山尊铜器的下半件，放在店里桌子上。
老胡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仔细端详铜器，然后亮了灯，又仔细看了一圈。随后才上手，慢慢拿起，一边在手上摩挲一边继续看。
吕升阳很淡定的在旁边等着，这半件铜器可是大费波折经过了博物馆张老师和师叔孟北河两人鉴定，肯定是真家伙，不怕被别人看。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胡才缓缓放下铜器，对吕升阳说：“不错不错，确实是很古早的真东西。不是民国仿的，也不是明仿的。”
民国和明代，都是仿造古铜器的高峰期，所以很多现存收藏的古铜器，都是这两个时代仿造的。
老胡看完东西，就算完成任务。虽然他也挺喜欢这东西，但没有开口说买卖，毕竟他只是受熟人之托帮忙查验，怎能截熟人的胡。
吕升阳认真收起了东西，转头对王艺璇说：“怎么样，这算验证完了吧？下面该签合同了吧。”
王艺璇点点头说：“今天我代表蔡女士与你谈合同，换个地方吧，还去兰山咖啡馆吗？”
吕升阳拍了拍背包：“我不想背着这个东西到处乱跑，在公共场合不放心，就去你们律师事务所办公室。”
王艺璇没意见：“也行，虽然我那里地方不大，但跟你谈合同足够了。”
吕升阳走到外面停车场，打火启动，正要等王艺璇过来一起走。这次绝对不能免费了，要好好合计合计应该收多少钱。
不经意却看到王艺璇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并上车扬长而去，完全没有搭自己车的意思。
目送远去的出租车，网约车司机吕升阳感到很肉痛，只少二十块车费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