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王府,天光微熙,凤沉薰打着呵欠,径自坐在马车中,而刚上车,就被一个怀抱温柔缱绻的搂住,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果不舒服,今日就不要去了!”
“没事没事,没有疼到每个月这几天必须请假的地步,早晨已经扎了针,好一些!”凤沉薰摆手,昨日是月事第一天,今天就是传说中的大流量第二天,也是最难受的日子。
身为身边人,越寒瑀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凤沉薰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温柔如斯。
越寒瑀欲言又止,他能看出来凤沉薰的坚持和决绝,自然不愿意让她示弱,否则她大可可以留在后宫母仪天下。
思及此,他心下对于钦天监那几个老博士多了几分恼火,如果今天的奏折再上不来,他就直接下令好了。
马车径自平稳而飞速的行驶着,越寒瑀伸手将凤沉薰揽入怀中,单手覆在她的小腹,一股温热的气息,缓慢渗透。
凤沉薰眨了眨眼,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吗?
她不敢多问,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整个人松弛下来之后,反而昏昏欲睡起来。
正在这时,前方马儿一阵嘶鸣,整个车厢抖动了两下,凤沉薰整个人一歪,压着越寒瑀倒向一隅。
正在这时,外面只听得一声呵斥,“大胆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命官!速速纳命来!”
然后是一阵金铁交织之声,响彻不绝。
凤沉薰好奇的看向帘幕外,似乎是一个死角,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而越寒瑀历经生死,自然毫无畏惧,安抚的亲吻了一下凤沉薰的脸颊,“不用着急,很快就好!”
果然,不过盏茶时间,已然有陌狐的声音传来,“大人,人已经被擒拿住!还请大人下令如何处置!”
凤沉薰霎时明白,对方是不愿意泄露车上的越寒瑀的存在,她清了清嗓子,内心深处多了几分愧疚,“直接押送到尉迟大人那里好了!审问清楚,意欲何为!”
她这几日和越寒瑀日夜厮守,哪里料到,皇宫之外,其实还是危机四伏,而身边的男子,乃是一国之君,原本没必要这样涉险的。
“属下遵命!”陌狐到底会不会听话,无人得知,也许只是为了应付外面的眼线而不得已为之,使用的缓兵之计。
马车继续行进,凤沉薰心中多了几分忧虑,径自看向越寒瑀,“陛下,你要不要考虑……”
“待到审讯清楚,再做定论!”越寒瑀眼神中带着几分冷酷,如若外界真的有危险,他会不顾一切,让凤沉薰和他一起回宫的!
两人皆是为对方着想,一时间,彼此多了几分安静。
朝堂之上,凤沉薰有些心不在焉的站在殿下,带着几分迟疑。
早朝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到底启奏了什么,廷议了什么,她都充耳不闻,身体的不适,再加上早晨的遇袭,让她整个人有些焦虑起来。
正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拽了拽自己,回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是自家侍郎,老范急的挤眉弄眼,似乎想要暗示她什么。
“沉薰,你觉得钦天监的奏折如何?”越寒瑀看出凤沉薰的走神,声音温和,没有任何严苛的意思。
“臣……没有听懂,还请钦天监的博士再说一次!”凤沉薰咬牙,直接实话实说。
“凤尚书,老臣夜观星象,发现斗转星移,似有痕迹,星象有始有终,朝政也应该有张有弛,老臣启奏陛下按照星象调整早朝,以七为周期,上五休二,周而复始!”钦天监的负责人馒头大汗,颤巍巍的说着,生怕哪几句话不妥,让陛下挑刺。
“星期?你是说有星期了?”凤沉薰有些惊讶,看向这位钦天监博士。
“好一个星期,以星为期,昼夜轮回,准奏!”越寒瑀一锤定音。
没想到如此快速过关,钦天监的老博士总算是松了口气,“多谢陛下。”
凤沉薰看了看周围众人,竟然没人提出反对意见,随即也想明白,天天早朝,这些老爷子们也受不了。
她沉吟片刻,径自唱起了高调,“陛下体恤众臣,乃是黎民之福,陛下万岁!”
果然有她带头,一群朝臣一起跪倒谢恩,无论如何,早朝实在是太辛苦的事情了,能够上五休二,实在是太幸福了。
似乎整个早朝的中心全部都在这早朝休沐的事宜上,越寒瑀立即安排贺莘和尚楚稷牵头,制定一系列的章法,两人也没有针锋相对,径自领命。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早朝结束,凤沉薰被再度叫到了御书房,没想到这一次尉迟樽竟然也在。
“陛下,早晨您安排送来的对凤大人行刺的刺客,臣已经查清楚了,此人名叫范大陇,乃是白记糕点铺谋杀案的嫌犯,身上还背着好几个不清不白的案子,因为白记糕店铺对邸报的憎恨,牵连了凤大人,才引发对方行刺事宜!”尉迟樽意味深长的说着。
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为何这个范大陇声称行刺的乃是当朝尚书凤沉薰,而押送来的是黯月卫的人,还声称此人意图行刺陛下。
此人犯下的滔天罪行,数死难饶,但是背后到底有没有其他隐情,却依旧无解。
“什么?是范大陇?他不是被通缉了,还主动来行刺我?”凤沉薰慢了半拍,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凑巧,还有人如此简单粗暴。
“确实有疑点,臣也在继续审讯!不日便得到好消息!”尉迟樽一本正经。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吧,朕给你三日,务必查清!”越寒瑀下了死命令。
“臣一定不负圣意!”尉迟樽认真道。
等到尉迟樽径自离开,御书房内只剩下凤沉薰和越寒瑀两个人。
凤沉薰欲言又止,没想到越寒瑀率先开口,“他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我更不可能离开!”
“可是陛下,沿途这一路的安危……”凤沉薰想要提醒,他可是一国之君,哪有以身涉险的道理。
“这天下乃是我从战乱中得来,又怎么会畏战?放心吧,没事的!"越寒瑀认真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