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里,除了唐琪之外,无不在心中腹诽陆熙禾这身工作服,这已经不是失礼了,这是不尊重人好吗!就这样的女人,厉戍为什么还留在身边?他该和她离了,娶唐琪这样有排面又能干的女人才对!
虽然心里都有怒气,但没有人敢发出来的,工作服身边那叫厉戍的男人像是个冷面修罗一样,谁敢冒犯?
唐琪今天看这身工作服格外顺眼,比那天看小粉装可顺眼多了,好歹,有点成年人的样儿了。恕她这几天有点歪楼,自从那天看过了陆熙禾的小粉装之后,一想到这个人,就觉得厉戍这个禽兽睡了个未成年。今天终于不是未成年了,连带得她看厉戍都觉得高大上了。
唐琪朝她招招手儿,“陆熙禾,过来过来,给你介绍人。”
陆熙禾松开了厉戍的手,朝唐琪走去。
人多,唐琪也没有一一介绍,只拣着重要的跟她介绍了几个,她父亲唐景涛,她哥哥唐立,她堂姐唐蕊等。
唐景涛唐立父子看在厉戍的面子上,对她都还算客气,再则,对她的声名也是了解一些的,知道她是厉氏高科背后的大顶梁柱之一,马虎不得,但是内心里也都还是幻想着唐琪能得到厉太太的位置,所以,也就面上过得去,心里都还是对她十分瞧不上的。
那唐蕊却是京圈有名的美人儿,娱乐圈里以颜值高而圈粉无数的女明星,骄矜得很,心里瞧不上陆熙禾这作派,面上就表现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陆熙禾几眼,撇撇嘴,就把脸撇向了不远处的厉戍。
呵,都说好汉无好妻,果然,那样优秀的男人,竟然娶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小土鳖。
陆熙禾并没有在意她的冷脸,跟唐琪说了几句话之后,回到厉戍身边落座,抬眸就见唐蕊的目光还定在厉戍身上,如丝媚眼好不勾魂,果然是娱乐圈里的一樽好花瓶。
陆熙禾看向厉戍,嘴角勾着笑“老公,今天这么热闹,我能不能请几个朋友过来助兴啊?”
“自然可以。”厉戍连问请谁都没有问,就答应了。
陆熙禾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仍旧是坐在厉戍身边,十分乖巧。
只是一个便宴,厉戍也没有当个正经对待,只寒暄了几句,就请大家随意尝尝海城的美食。
海城的美食没有什么特色,无非就是海鲜,而且烹制方法和别处不同,多数就采用清蒸的烹制方法,保持海鲜的原汁原味。海鲜的原汁原味必然是有“腥甜”二字的,别处的人未必就吃得惯。
尤其是对吃食讲究的京圈。
厉戍却也没有特意为他们安排什么,他觉得,入乡随俗四个字,他们应当学一学。
先上来的几道菜里,都是海鲜,各种贝类,都是清蒸的,席间飘着一股淡淡的来自大海的腥气。酒么,也不是太名贵的酒,就是海城当地出品的一种果酒,口感类似葡萄酒,这几年还挺畅销,这种果酒配上当地的海鲜,却也不错的。
厉戍和陆熙禾不沾酒,连这种果酒都不沾,岳毅让人备了茶水端进来,厉戍的是名茶明前龙井,陆熙禾还是喝着她的温暖牌枸杞水。
一桌子唐家来的人,都觉得内心里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却又敢怒不敢言。说起来都是京圈里叫得出名号的人物,即便是在那个遍地皇亲国戚的地方,也很玩得开,却在海城这样一个新兴的城市,被一个冒出来没几年的年轻小子给镇住了,委实丢人。
可……那小子虽然容色很淡,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其的威压。
几道海鲜,凉透了也没人吃几口,厉戍就跟看不见似的,剥了几个虾子搁在陆熙禾面前的碟子里,然后亲手调了芥末酱汁端给她,熟谙她的口味,芥末放得很少,酱油放得略多,修长手指捏着一只剥好的虾子,蘸了芥末酱汁,也不用餐具,直接就往陆熙禾嘴边送,陆熙禾就着他的手把虾子吃了,拿绢纸帮他擦手,嘴角衔着笑,对大家说:“吃饭嘛,不用拘谨,吃个自在就好,各位随意。”
随你妈意啊!
可是,竟然让人没办法对她说个“不”字,一则忌惮她身旁的厉戍,二则么,这个穿着工作服的小丫头,一颦一笑间,竟然都是气度不凡。
海城作为一新兴城市,卧虎藏龙,厉家又是个中佼佼者,一时间,唐家的纨绔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有心发火,无力承担。
就是这么让人憋屈。
唐蕊自恃是娱乐圈里的一枝花,是多少人追捧的大明星,心态上就比那些位只在京圈里自吹自擂自以为是的少爷们还要狂妄些,看见陆熙禾那作派,心里头嫌弃一声小家子气,面上也跟着拿捏出个嘲笑的笑容,说道:“我听说陆家也是海城数得着的世家大族,今日一见,果然是很世家大族。”
陆熙禾闲闲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却对着厉戍说:“老公,试试用虾子蘸醋怎么样?”
厉戍比她更狠,骂人都骂得接地气:“能怎么样?酸的。你不是一向不爱拈酸吃醋?”
“哦,那算了。”陆熙禾从善如流地拿筷子夹了一只虾子,蘸了芥末汁,搁在小小的白瓷碟子里,素手端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吃,吃出对唐蕊的无尽讽刺。
唐蕊的脸一阵青白。
陆熙禾其实理解不了,为什么人一见面就要这样针锋相对呢?好好相处不香吗?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个墓。
她吃着虾子,眼角余光看唐蕊的目光还赤喇喇在厉戍那张绝色的脸上,忽然就明白了,不是谁都会一开始就针锋相对的,除非是你碍了人家的眼。
这位大明星很明显就是瞧上了她家戍戍。
陆熙禾忽然想起了当年同样瞧上了厉戍的唐琪。她小时候勇猛,把唐琪按在雪地里一顿搓,也亏得唐琪能屈能伸,不然,换个小心眼儿的,这仇得记一辈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