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戍推门进来，身上的戾气早就敛得一干二净，“哥，你怎么来了？”
“找你签字来了。”厉宸悠悠跟他打了声招呼，把手里的文件搁在桌上，“出口单子，需要你的签字。”
厉戍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拿出签字笔，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眸光扫向陆熙禾，见她才吃了不过半碗汤，几口炒米饭，就绷了脸，“怎么才吃了这么点儿？”
“有点儿咸。”陆熙禾胡诌了一句，搪塞。
厉戍明知她就是搪塞他，还是把保温杯拧开了，倒了一盖子枸杞水给她，“喝水。”
陆熙禾接了杯子盖，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人送过去了？”
“嗯。职位没有安排，回头你自己看着安排。”厉戍眸色淡淡的。
陆熙禾想了想，说：“那就……it组副组长吧。”
厉戍和厉宸同时抽搐了一下嘴角。
好歹是硅谷出来的，更别说还是白董事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
陆部长，说好的知人善用呢？
陆部长非常淡定：“先考察一个月，再考虑升职的事。免得别人说他靠着爹系进的公司嘛。”
不是，人家有那样牛逼的爹系可以靠，为什么不靠啊？
厉宸有点儿看不下去了，“白董事或许会不高兴的。”
厉戍代陆熙禾回答了：“不高兴也憋着。”
陆熙禾又喝了一口汤，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看着厉戍，说道：“他儿子的履历很厉害的，这个位置是有点低。不过，听厉宸哥说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我不想让我们研发部变他的后宫。所以，给他个副组长干着，他要是嫌低，就自己走人了。”
厉戍：“……”研发部的女工程师们？为了少掉头发，那些女工程师甚至都剪了短发，媳妇，你确定白家小公子能看得上？怎么着颜值也得是明星级别的才能入那狗崽子的眼睛吧？
还有，厉宸也这么八卦的吗？
岳毅也用十分难以描述的眼神看了一眼陆熙禾。
厉宸低低地笑了起来，温润的眉眼煞是好看，“要是被白董事和白小公子听去了，我岂不是要背这个锅了？”
厉戍一语锤死：“哥，这锅本来就是你的。”
厉宸半分恼意没有，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些，“嗯，是我的我就背着，无妨。”
岳毅眸色一动。厉家大少看着温润又和气的一个人，可骨子里的嚣张……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并不亚于自家boss。
“对了，我听说零度的中华区分部设在了海城，快要开业了。”厉宸说道。
厉戍在后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里端了一杯美式，眸色淡淡：“嗯。听说了。”
“这么淡定？”厉宸挑眉。
厉戍哂笑一声，“难道我要敲锣打鼓去欢迎？”
他细碎的睫毛低垂，掩映着幽黑的眸子，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来了最好，怕他不来。”
陆熙禾终于扒拉完了一碗佛跳墙，把保温桶收拾了起来，喝了一口枸杞水，眯着眼睛，十分心满意足，“开业的时候，零度的总裁会不会出现？不会仍旧是把蔺娜推出来挡刀吧？我真是好奇那后面的人物，到底和咱们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厉戍闲闲喝了一口咖啡，接过岳毅递过来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着，“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研发部变白启明的后宫团吧。”
陆熙禾半眯着眼睛想了想，是这个道理。
她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巴，把纸巾揉皱了扔进了纸篓，站起身来，把嫩白的小手伸到了厉戍的面前，“车钥匙借我用一下，我要回去保护我的研发部了。”
厉戍抬眸瞟了她一眼，“岳毅，送陆部长过去。”
“不用麻烦，我开你的车过去，晚上我再开回来接你一起回家。”
岳毅瑟瑟发抖地想起来自己亲自去吊销的太太的驾照，虽然吧，在园区里开车没有驾照也没关系，但这吊销驾照的事情，怕是不可能永远瞒下去的吧？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岳秘书，你上次给我去处理罚分，我身份证和驾照呢？还没处理好吗？”陆熙禾忽然就想起了驾照的事。
岳毅一哆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瑟瑟发抖地朝boss投去求助的一瞥，他的boss低头看文件，好似浑然没有看见他的求助。
岳毅两眼发直。不，boss，您不能这样！当初让去吊销驾照的可是您！您还记得您当初那斩钉截铁狂拽酷炫的口气吗！
眼看求助无望，又不能卖主求荣，岳毅一脸卑微：“太太，真对不起，忘了跟您说了，您那个罚分，处理不了，驾照被吊销了。”
小心脏已经哆嗦得不行了，心脏里那点儿血都快哆嗦没了。
但，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劈头盖脸砸过来。
陆熙禾只是烦躁地“啧”了一声，“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我又没犯什么大错误，大不了再去学习一下科目四，重考一回科目四就是了，怎么就给我吊销了呢？厉戍你是不是该换个秘书了？这办事能力差得一批。”她气得长呼一口气，没好气地瞪了岳毅一眼，“我身份证是不是还在你那里呀？那不用还了，直接去给我报个名，我再去考一回。”
岳毅：“……”我能说身份证早就还给boss了吗？心里面自问自答：不能，我还想活着，我还想继续当这个秘书。
厉戍搁下了左手的咖啡右手的文件，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了车钥匙，语气温淡：“我送你。岳毅，下午把太太的身份证还回来。”
岳毅小乖乖：“嗯，好的，厉总。”
目送厉戍和陆熙禾出了办公室，厉宸也站起身来，温润的眸子淡淡扫了岳毅一眼，忽然勾唇一笑，“看来背锅侠不止我一人。这下我心里舒坦多了。”
岳毅：“……”大佬您太抬举了，不敢跟您相提并论。
毕竟太太好脾气，那位白董事，可就不敢恭维了。
岳毅随在厉宸后面，出了总裁办公室，急急回了秘书办。
他得赶紧去搜集一下零度的资料了，看来，零度这回是想明刀明枪地干了，也好，不管明的暗的，只有两个字：干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