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熙禾说：“记者先生，我有没有参与到方天的设计研发中很重要吗？厉氏高科是只有我一个工程师吗？厉氏高科要和方天合作，细致的合作方案那都是商业机密，你是觉得厉氏高科有必要跟你公开吗？厉氏高科的用户选择方天，只能是因为方天的品质，而不是因为方天的研发者或者是别的外加条件。或者，记者先生，你是和我有仇吗？要这样急着置我于死地！”
严格来说，陆熙禾并非是生意人，她的思维方式也不是生意人的思维方式，说出那样直白的话，并不奇怪。但令蔺娜气愤的是，她说那样狂妄又激进的话，竟然没有人觉得不适，现在的媒体和网民，容忍度已经那么高了吗？
该死的，网上关于厉氏的那么多黑通稿，只热了那么几天，都没有伤到厉氏的筋骨，今天的发布会还没结束，不但厉氏高科的股票都拉涨停了，连网上的言论都一边倒，甚至厉戍陆熙禾还涨了那么多可笑的cp粉！
这是商界，不是娱乐圈！真是可笑又愚蠢！
蔺娜捏着红酒杯的手指节泛白，几乎要把酒杯捏碎了。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把她的思绪唤回到现实中来，她几步走到桌前，搁下酒杯，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她接了起来，“你好。”
“是我。”那边的声音低沉，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蔺娜神色一变，“zero。”
“办砸了。”男子的声音低沉中透着冷肃，让人不由颤栗。
蔺娜咬了咬嘴唇，“zero，这件事情一切都依照计划进行，谁能想到，厉戍会突然和l＆s联手？”
“你相信厉戍能那么快敲定和l＆s的合作吗？”
“zero，你的意思是……”蔺娜脑子一激灵，不由攥紧了手机，话音也紧张起来，“zero，你听我说，我们做的很周密，绝对不可能泄密的，厉戍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件事并作出应对的。”
“绝对不可能泄密？那你告诉我，厉戍为什么能那么快做出对策！你以为他是神吗？”zero的话里甚至透出杀气。
蔺娜美眸顿时一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神，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问题绝不可能出在我这里，至于在哪里出了问题，那是zero你要调查的事，不是我该做的事。”
“呵呵，蔺娜，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那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听不出喜怒。
蔺娜秀眉紧蹙，“zero，我希望你搞明白一件事，我虽然给你打工，但我们是合作者的关系，我可不是卖给你的使唤丫头！”
“可以啊，你想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就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我可不保证，厉戍如果抓到了你的把柄，会放过你。”
“你不用吓唬我，当初选择和你合作，我就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厉戍是个比你还疯还倔的人，我和他九年的情分，比不过那丫头和他一夜的情分，你以为，我对他还抱着幻想吗？”蔺娜声音冷寂至极，“还有，我怎么做事，是我的事，不必你来教我！”
也许是酒精作祟，蔺娜今晚的胆气豪壮了不少，说完，她先按灭了手机。然而，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一抬手，把手机狠狠砸了出去，手机飞撞在墙上，落地碎成几片。
翌日，厉戍的办公室里，快要下班的时候，厉宸造访。
“哥，你是提前调查出了结果了吗？”厉戍笑着，把一杯红茶放到他面前，“听说你最近胃不好，就不要喝咖啡了，喝红茶吧。”
厉宸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道：“怎么，我查不出来结果，还不能进你的办公室了？”
“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以哥的能力，应该查出点什么来了。”厉戍端了一杯咖啡，在他对面坐下来，“如果不是查出结果来了，那哥难道是来找我喝茶聊天的？”
“还真的是来喝茶聊天的。我昨天回了趟家。”厉宸温声说着，眸光落在厉戍的脸上。
厉戍眸底一闪而过深色，嘴角却是一勾，自嘲一笑，“哦。爸的身体还好吗？”
“爸的身体尚好，就是，和陈姨似乎吵架了。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厉戍，你真不打算回去看看？熙熙不回去也就算了，可你毕竟是做儿子的。”
“你也看见了，暂时太忙，哪里有时间？西欧的事情还没有真正解决，和l＆s的合作还在初步阶段，和零度之间的案子，也还没有头绪。这马上就要开三季度的股东大会了。”
厉戍无奈地摊摊手。
厉宸轻笑：“你是没时间还是不想回？我可听说，你昨天去了熙熙家里。”
厉戍捏了捏眉心，“昨天在开会的时候把陆战给得罪了。为了赔罪，和熙熙一起送他回家，顺便去吃了个便饭，熙熙爸妈非要留女儿住一晚，我只好陪着了。”
“嚯，你这还没得到丈母娘的认可，又把大舅哥给得罪了，能耐啊。”
“哥你就别笑话我了，陆战正憋着收拾我呢，昨天晚上跟熙熙说了半晚上小话，劝熙熙看清我的嘴脸。”
厉戍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直掐眉心。
厉宸“啧”了一声，“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来了光听你这变相卖狗粮了！得，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你有空就回家去看看，陈姨是你的妈妈，爸爸是我们俩共同的，他们也都不年轻了。”
厉戍未置可否，但看得出来，他并不想过多谈论家里的事，也没有一点要回去的意思。
厉宸起身，往外走，厉戍把他送到门口，他忽然驻了一下足，回头道：“我听说零度没有报警，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搁置吗？”
厉戍说：“那怎么可能？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办，或者哥你有好的办法也可以来告诉我。”
厉宸淡淡的：“等我正式入职再说吧。忙吧，我走了。”
厉宸走后，厉戍回到沙发上，脸上神色由明转淡，眸底那一抹冰冷也不再掩饰。似乎是有些倦了，他靠在沙发背上，微微闭眼。
岳毅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沓文件，“厉总。”
“嗯。”厉戍极低沉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