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戍心里明镜似的,但嘴上和她浑说道:“嗯……两个方案,我说给你听听,第一个呢,我把自己抵押给你,给你做一辈子饭,赚的钱都归你,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最后呢,我还保证你的股票还会涨回来的。”
陆熙禾哭笑不得地嚷嚷:“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哪里来的狗给你打?哪里来的鸡给你撵?你也太敷衍了你!哎,得了得了,你说说你的第二个方案吧。”
“第二个方案么,算算你今天亏损多少,我全额补给你。”
嗯?这方案是个什么鬼?陆熙禾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那好啊!我选第二条,给我补差价!”
“你确定?”厉戍的声音里隐隐笑意。
“我非常确定!”
厉戍摸起了手机,打开微信,点了转账,数额二十万,他这边操作完,陆熙禾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叮”了一下,她早看见了厉戍转账,就没急着去查收,依旧挂在他背后,“二十万?哪够啊?你糊弄我不识数啊!”
厉戍轻笑:“超过日限额了,容我一天一天还。”
说着,把她从身后给拎到了面前,按在腿上坐着,脸埋进她嫩白的脖颈中,“再给你一次机会,说,选哪个。”
他柔软的头发丝在她脖子脸颊上蹭来蹭去,陆熙禾被痒得直往一旁躲,笑得花枝乱颤的,“哪有你这样的,硬要给人家倒贴。”
厉戍在她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我喜欢倒贴,怎么,不行?”
“行……非常行!”陆熙禾拖长了腔调,“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第一个方案吧。不过,我第二个也要!”
“说好了,可不许反悔的。”厉戍的声音低低的,十分好听。
“嗯,我不反悔。”
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着,电话忽然响了,铃声打断了二人,厉戍把陆熙禾抱在怀里,伸长手臂从桌上把座机给够到手,接了起来,“厉总,陈董要过去了!我拦了没拦住!”
关于陆熙禾和陈春娇之间的事,岳毅一无所知,但是早上厉戍吩咐过,不见任何人,上午闯进个厉宸,已经让他胆战心惊了,谁知道都已经下班了,他都准备打下班卡了,又闯进来一个让他更不敢拦的陈董。
陆熙禾离听筒很近,岳毅说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猛然从厉戍身上站了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不想看见她,我去娱乐室了。”
厉戍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温声:“去吧,一会儿咱们也下班。”
陆熙禾刚进娱乐室,关了门,就听见陈春娇就闯了进来,“小戍。”
厉戍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迎上他母亲的目光,他眸光很淡,“妈,都要下班了,怎么过来了?”
“我是为熙熙过来的,顺便想问问公司现在这种局面,你打算怎么办。”
陈春娇保持着她女强人的一贯作风,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
厉戍脸色冷得似霜雪,幽黑的眸子深不可测,“正好,我也想跟妈说说这两件事。那就先说熙熙吧。我希望妈暂时不要过来打扰熙熙,给熙熙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
“小戍,我只是想跟她说声对不起,以后她如果不想看见我,那我少出现就是,可我总得把话和她说清楚吧?”
陈春娇面色苍白憔悴,虽然说话还是很直接,但是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厉戍依旧沉冷如冰,打断了她,“没这个必要。事实已经很清楚,你还需要跟她说什么呢?说求她原谅的话吗?你知道,她一向心软,你求她原谅,她心软了,不过是等于往她心口扎刀子罢了。妈,你的对不起,我替她收下,但暂时,你还是不要见她了。”
陆熙禾就在门后站立着,门没关严,母子的对话清晰传进耳中,她紧咬着嘴唇,手不由自主握紧。
厉戍说话很无情,她听了很解气,但这并不足以让她走出去面对陈春娇。
她善于原谅别人,但前提是不触及她的底线。可婆婆的做法,不但是触及她底线,而是把她认知都给打破了。
门外,陈春娇沉默了良久,才叹息一声,“好,我不去见她就是。小戍,你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是我用了卑劣的手段让你得到她,罪过都是我的,她如果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错。是我为……”
她有气无力地说着,却不想厉戍的脸色忽然如暴风雨席卷的天,风云变色,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出去!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你连道歉都不配!”他厉声打断了陈春娇的话。
陈春娇惊恐地睁大眼睛,“小戍?你……”
“出去,听不懂我的话吗?”厉戍的语气越来越阴冷。
躲在娱乐室门后的陆熙禾也被吓得心脏突突直跳。厉戍他怎么忽然发飙了?
她都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颤栗。
她知道他是因为心疼她才发怒,可是这样突然的暴怒,让她很不适应,听见他发怒,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一双脚忍不住就想往外奔,想把他搂在怀里安抚,但她忍住了。她顺着墙蹲下,蜷缩成了小小一团。
外面,陈春娇也被厉戍的反应震惊到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端详了一会儿厉戍,厉戍幽深的眸子波涛汹涌,双瞳甚至发红,陈春娇有火气,却没脸发出来,恼恨地跺了跺脚,扭身径直走了。
厉戍双手扶着桌边,心绪翻滚,不能平静。
陆熙禾也没有马上出来。
她在墙角团了很久,久到腿都麻了,外面无声无息,听不见厉戍的任何声音,她心里诧异,扶着墙站了起来,揉了揉麻木的小腿,她推开门,往外走去。
山不来就她,她就不能去就山么?
虽然好像每次都是她主动,但这有什么所谓?谁让她喜欢人家来着?
厉戍依旧站在桌前,浑身透出的冷气能把人给冻僵了,眉眼间如堆砌着雪山寒峰,陆熙禾的脚步声他听见了,但他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