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是你吗?”蔺娜的语气透出意思恐惧和惊疑。
“厉戍去找你了?”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冷到极致。
蔺娜觉得握着手机的手心都是发凉的。
“嗯。不过,我没有见他。”
“没见他是对的。他说什么,都不用听。记住,他这个人,一向不屑比他弱的,只有把他踩在脚下,他才可能抬头看你。”
“嗯,我明白。”
蔺娜觉得他说得对。
但她心里的害怕并没有因此消失。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前挡风玻璃上水流如注,雨刷器有节奏地重复着一个动作,前车的尾灯红得灼眼,它始终保持着一个速度,就那么嚣张地行驶在她面前。
蔺娜忽然打方向盘掉头,但雨天的路实在是太滑了,她的车子轮胎哧溜溜一滑,车身朝路边甩去,她慌乱中猛踩刹车,惯性使然,车子甩了出去,车尾撞上了路边一棵矮树。
她被惯性甩向前玻璃,好在是系了安全带,她只是磕在了方向盘上。
脑子嗡嗡作响。
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应该是血。
她定了定神,朝厉戍的车望去。
依旧还是那个速度,不紧不慢,很嚣张。绝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她有些绝望了。
那辆车里,厉戍忽然睁开了眼睛,“岳毅,帮她报警。”
岳毅缓缓开了手机,拨了交通事故报警电话。
“厉总,你什么时候醒的?”
岳毅问了一句,厉戍没回答他。
“那个……厉总,我刚才没叫醒您,就让司机离开了,对不起,我……我僭越了。”
厉戍的声音沉冷:“知道就好。以后别替我做决定。”
虽然语气很冷,但似乎没怎么生气。岳毅点点头:“明白,厉总。”
车子驶进公司,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岳毅拿了雨伞,赶紧转到厉戍这边,替他开门撑伞。
厉戍下车,接过了他手中的伞,径直往大楼里走去,岳毅忙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boss这个时间到公司里来做什么,岳毅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多一点,离上班时间还有将近四个小时呢。
但岳毅也不敢说什么,跟着他进了大楼。
公司的安保系统是高科技的,厉戍刷脸进了公司,岳毅随行。
厉戍径直进了电梯,一直到自己办公室,落了坐,吩咐岳毅:“给林法顾打电话,让他带团队过来。把mar体n和这边的法律顾问公司负责人也都召来。”
“是。”岳毅竟然像个兵似的,站直了身体,恭敬异常。
厉戍现在的气场太可怕了,岳毅只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非常肃穆的场合。
岳毅出去打电话通知林法顾,厉戍开了桌面上的电脑,开始敲键盘,岳毅打完电话回来,也不知道他在敲什么,看他神色很冷,也不敢去打搅他。
一个小时之后,林法顾和整个团队都过来了,还有公司欧洲这边的法律顾问都来了,mar体n因为离得远,一时没办法赶过来。
七点,厉戍正式开始会议。他把手中一摞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扔给岳毅,“发下去。”
岳毅不敢迟疑,把一大摞的资料赶紧分发到个人的手里,厉戍清了清嗓子,神色淡漠之中又隐隐严肃,“相信大家都已经听到了一些消息,罗丽塔公司已经毁约,并且和零度公司签订了新的合约。没关系,我来说一下下面的安排。第一,今天正式起诉罗丽塔公司,mar体n律师一会儿就过来,起诉这件事,就由mar体n任律师团的团长。我希望公司的法律顾问可以尽心竭力帮助mar体n,如果有谁觉得不服气,要不你就提出更有建树的提议,要不就退出。第二,公司所有休假的员工,明天起正式复工。”
“复工?复工我们用工作做吗?”
一名外国高管质疑。
厉戍神色淡淡,回答他:“我希望接下来,你能保质保量地完成你的工作,并且保证,不会以工作太多作为你完不成任务的理由。”
“你是在天方夜谭吧?”
“是不是天方夜谭,你马上就会知道。”
厉戍没有再搭理他,布置完任务之后,又说了几项细致的工作,等mar体n来了公司之后,他就宣布了散会,和mar体n一起离开了。
岳毅也跟着一起上了车,厉戍亲自开车,没有用司机。
mar体n脸上有些许紧张之色,但更多的是不解,“厉戍,你明明已经预见了有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不想办法阻止呢?到现在,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失去了合作机会。”
厉戍嘴角浮出一抹轻蔑的笑,“因为预见了这样的变故,所以,我才选择放弃合作。和一个没有诚信的企业合作,将来只会出现更多更大的问题。”
mar体n摊手,“不知道你们这些生意人的生意经。我觉得,大家都是趋利的,你也不能说罗丽塔公司做得有多错,可能,那个零度给它的条件更优厚呢?”
厉戍嗤笑:“mar体n,你这个认知,我都怀疑你能不能带好我的律师团。”
“这个你放心,我是有职业素养的。”
“你们这些外国佬。”厉戍笑骂了一句。
mar体n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嘴:“我也是可以骂你外国佬的。”
厉戍嘲讽地笑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片刻,mar体n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先带你去见见零度的法律顾问,然后,教你怎么打人。”
mar体n反应了一下,几秒钟之后,瞪眼:“厉戍,你不会是想去打零度的人吧?如果你打了人,你是要犯法的!”
厉戍冷笑:“我教你怎么打了人还不用负责任。”
mar体n:“……”
岳毅:“……”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蛮横你却又拿他没办法的人?
半晌,mar体n评价他:“幸好你没做律师,否则你就是讼棍。”
岳毅辩白:“那你就错了,mar体n律师,我们厉总是有底线的人。”
厉戍:“还好。在我眼中,你们西方一些律师才是没人情味儿的讼棍。知道我为什么不当律师吗?”
mar体n挑眉。
“因为你有家产等着你去继承。”
岳毅横了mar体n一眼,“确切地说,是有家产等着他去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