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你说的是你那新闺蜜吧?
陆熙禾抽抽嘴角:是。
陆战:你让她洗洗睡吧。
陆熙禾:……
嚓,这是什么话?怎么他反倒是急了?啧,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陆熙禾懒得再搭理他,只回复了一句:失眠你的去吧,小心不要得内分泌失调!
发出去之后就关了聊天软件,回过头来继续看陈静的小说。
以她一个过来人的角度看,这段写得的确是不那么爽,看来,还是没经验的锅。陆熙禾看到激烈处,吸吸鼻子,想,这激烈程度,哪里比得上厉戍在她身上的激烈行为……咳咳,神经病,他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陆熙禾想半天,也只能想得出这么个形容词来形容厉戍的行为了。
厉戍睡了这七年来最安稳的一觉——其实也只是相比较而言,七年来,他不曾有过一次好眠,不曾像今天这样,早早就入睡。
要说厉宸当年得抑郁症可怜,其实,厉戍这个失眠症,未必就比厉宸好得到哪里去。只不过他从不曾放弃过活着。
因为有一个人,他想护着,想陪她走完她的一生,所以,他必须活着。再辛苦也要活着。
今晚他做了一个不错的梦,梦里面的女孩子终于对他笑了,他抱着女孩子在阳光下的草地上转圈,他在阳光下吻那个女孩子,阳光落在她脸上,他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子。
但他还是稍稍不安的。他自觉自己阴暗得见不得阳光,不配拥有那个美好的女孩子,他吻她的时候,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
美丽的梦境转瞬即逝,阳光被乌云遮挡,倾盆大雨片刻即至。梦里的厉戍,倒也没有惊慌。大概是经历多了这样的场景,他反倒觉得,这样的梦境才更适合他。女孩子不见了踪影,他在狂风暴雨里孑孓独行,虽然身上很冷,冷到他打哆嗦,但心里似乎是宁静了一些。
后来,他走累了,躺在雨地里,任凭雨水冲刷着他,他瑟瑟发抖,但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似乎只有这样,他感觉才能洗刷对那个女孩子的罪恶感。
陆熙禾还没有睡,感觉到身边的厉戍似乎在发抖,嘴里还唔哝不清地说着呓语,她眉心微蹙,这是怎么了?
搁下手机,她在他身边躺好,用那只好了的手拥住他,因为够不到他的后背,只能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入眠。
良久,厉戍才复归宁静,呼吸也顺畅起来。
陆熙禾见他睡熟了,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是十一点,陆熙禾还没有什么困意,估算一下时间,国内也就天刚亮,她想要找陈卓问一下厉戍的失眠症,但现在还太早,她迟疑了一下,没好意思打搅他,想着等天亮了再说吧。
她的小脑瓜挨住厉戍的脑袋,说来也奇怪,闻着他发间清冽的薄荷香气,感受着他绵长的呼吸,睡神忽然而至,不多时,她就睡熟了。
厉戍手边上的工作积压太多,有些事情是岳毅和林法顾没有办法解决的,须得他亲自上阵,温柔乡固然让人流连忘返,但厉戍还是一早就从温柔乡里爬了出来,告别他恨不能死在她身上的小娇妻,冲进现实的无奈里,为更多的人去打拼。
陆熙禾早上醒来,厉戍已经去工作了,她起床洗漱过后,酒店的服务生给她送来了厉戍订给她的营养早餐,是西式的早餐,都是她素日爱吃的,她本来想打电话叫陈静过来一起吃,但一想到现在身上的痕迹,就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
虽然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但陈静怎么可能放过瞻仰事后精彩痕迹的机会,悄悄跟岳毅问了一下厉戍的行程,确定他离开之后,她就来敲陆熙禾的门了。
陆熙禾满心不愿意,拿厉戍买给她的大披肩把整个人都给包了起来,然后才给陈静开了门。
陈静进屋,一边不客气地吃着她的营养早餐,一边哄骗她传授一下经验,她好应用到写作中去,免得又被人说描写空洞。
她差点就拿起桌上的花瓶把陈静给砸出去。哪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饭后,她哄着陈静允许她工作一会儿,陈静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好点头,但是陈静在一旁监督,每隔十分钟,就限令她休息一下手。
她一工作起来就忘我,以致于把想问陈卓的那件事都给忘记了,忘记之后,就再没想得起来。
午餐她收到了川菜馆老板送来的佛跳墙,厉戍给她打了个电话,跟她解释他现在不能亲手给她做佛跳墙,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做给她,先委屈她一下,吃外面餐馆做的。
其实哪有什么委屈,她心里感觉甜蜜还来不及呢。陈静大呼狗粮撑死人,但还是吃了她两盅佛跳墙。
厉戍当晚在法兰克福,没有回来的航班,第一次缺席了陆熙禾的床,但厉戍夜半忙完的时候,跟她视频了一会儿,她那个时候已经困了,迷迷糊糊的,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厉戍聊着,厉戍说让她好好养好身子,等他回来的,她脑子蓦地就清醒了,猛然坐起,说了一句:“戍戍,你可怜可怜我,我今天疼了一天,连房门都没敢出。”
“所以,给你两天时间,好好养一养。”
“戍戍,你真的不想做人了吗?”她绷起小脸儿气愤地问他。
厉戍隔着屏幕,用极致暗哑的嗓音说:“如果要你和做人不能兼得,那我就放弃做人吧,我只要你。熙熙……想睡你。”
陆熙禾小脸儿腾的就红了。
靠啊,真的是不做人啊!
屏幕里的青年做了个亲吻她的动作,她看他的时候,注意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打底背心,露出坚实的手臂和锁骨——他竟然有锁骨!
而且是极漂亮的锁骨!
她以前也注意到他的锁骨了,但那个时候她单纯,并没有太过关注。现在被他带坏了,竟开始过分关注。她瞧着他锁骨上竟然有两个草莓大小的痕迹——那是她给他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