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厉戍把她抱进盥洗室,她才喊出声音来:“你混蛋啊!你想干嘛!”
厉戍把她抱到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画面说:“你照照镜子,确定要下去吃饭?”
陆熙禾瞪大眼睛看向镜子。
画面里,女子白皙的肌肤上全是吻痕,密密麻麻的,连脸颊上都留下了。
她瞬间全身充血,红透了。
“厉戍,你不是人。”她一扭头,像个鸵鸟似的,把头埋进了厉戍的怀里。
只要我不看见,我就是完美无缺的!我身上就没有那些东东!
厉戍轻笑了一声,俯首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而且,熙熙,你确定还能下得了地?”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熙禾立刻就注意到了自己酸疼的一双腿,甚至连骨头节都叫嚣着疼,腰也又酸又疼,跟断了似的。
她缩在厉戍怀里哭唧唧地控诉:“你怎么那么坏!”
“以前对我那么坏!”
“现在又对我这么坏!”
她有感而发,却是触动了厉戍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
他蓦然一怔,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抠心挖胆一般的疼。那一瞬脸色都白了。
但他最擅长的不过是掩饰,只一怔,就抱着陆熙禾回到卧房,把她放回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在她耳鬓亲了一下,“坚持一下,我让酒店把晚饭送上来。”
他去打电话叫餐,顺手开了房间灯,调整成温和的光线。
陆熙禾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可算是冷静下来,适应了现在这种状况。
爱是真爱,他就在手边在眼前,想要也是真想要,事后害羞也是真害羞,但害羞之后,还是挺满足的。
陆熙禾本来就不是个爱矫情的人,冷静下来之后,甚至已经能够反调戏了,她拖长了腔调,娇滴滴喊了一声:“哥哥……要吃炖的软烂的佛跳墙,我觉得只有那个才能让我快速恢复体力。”
厉戍狠狠一抖,手里的手机差点甩了出去。
厉戍搁下手机,回到床前,双手插兜而立,居高临下望着陆熙禾,“哥哥虽然无所不能,但今天太晚了,哥哥可能炖不出来佛跳墙,花胶鸡汤行不行?”
花胶鸡汤也很费时的好不好!但他既然能说出来,那肯定就是提前准备了,看着面前的冷面神君,陆熙禾还挺感动于他的细心的。
但感动之余,陆熙禾又想到了他干的那些“好事”,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过分吧?折腾她一个伤患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就想要搞点补品给她补一补……啧,真行!
“嗯?”厉戍看她不说话,眼神一直在闪烁,又问了一遍。
“记着,你欠我一顿佛跳墙,明天亲自给我炖一盅来!”
陆熙禾没好气地甩了他一句,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洗漱一下,腿刚一落地,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妈的,心酸!为什么出力的人好好站着,她却像个弱鸡连动一下都费劲?
厉戍忙跳过来扶了她一把,急声问:“你想干嘛?需要什么吩咐我就是。”
“姐姐要洗漱!”
陆熙禾没好气。
厉戍脸一红,探手把她打横抱起,“我抱你过去。”
陆熙禾瞪大眼睛瞧着他。
不是吧?他好像脸红了?
假的吧?他那样的人也会脸红?
厉戍把她抱进盥洗室放下,扯了一条浴巾铺在琉璃台上,又把她抱起来放在琉璃台的浴巾上,挤了牙膏递到她手上,又去倒水,一系列动作流畅无比,陆熙禾举着酸软的胳膊刷完了牙,他又用热毛巾给她擦拭了一遍全身,然后去拿了一件睡衣来给陆熙禾套在了身上。
“虽然不穿也没什么,但我怕你害羞生气,还是穿吧。”他一边帮她穿衣一边说。
“我可谢谢您嘞,还知道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陆熙禾故意讥讽了一句,尾音里却是掩饰不住她的笑意。
厉戍抿嘴笑笑,没敢搭茬。看看他在她身上的那些杰作,也怪不得她生气。
花胶鸡汤是请了那个川菜馆的老板亲自下厨做的,送过来花了点时间,在酒店订的西餐也是配合着花胶鸡汤的时间送上来的,保证了菜的温度和口感。
厉戍没敢让陆熙禾起身,端了饭菜搁在床边柜上,像以前一样喂她吃。
被投喂的经历还新鲜没有淡去,陆熙禾也就不怎么反感被摁在床上喂饭,而且她胳膊还是酸的,也不怎么抬得起来。
花胶鸡汤炖得醇厚香浓,一看就知道不是短时间能炖得出来的,看来是厉戍早就跟人家订了,陆熙禾关心地问他:“你下午是不是没有睡?”
“嗯,和岳毅视频,工作来着。”
陆熙禾就心疼他:“那你岂不是很辛苦?吃完饭你早点睡吧。”
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关心,厉戍还是感到温暖无比,勾了勾嘴角:“嗯。”
他也的确是又累又困,只是因为太兴奋,所以能撑到现在。晚饭吃完之后,收拾了碗筷,去洗漱了,他没有再忙工作,而是躺在陆熙禾身边闭眼小憩。
陆熙禾身上香甜的气息像是极佳的催眠剂,让他安心,让他很快就陷入梦乡。
陆熙禾瞧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一时感想颇复杂。
有一天陈卓曾经打电话给她。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和他继续保持婚姻关系,大概是在……她想了想,应该是在她提出离婚半年前。
陈卓说,太太,厉总又失眠了,十点钟的时候,我看着他服下了五六片安眠的药,我还劝他不要吃那么多来着,可他现在还在伏案工作,都已经两点了……太太,您帮忙想想办法吧。
她问,他一直这样吗?
陈卓说,很少有睡眠好的时候,晚上十二点之前,基本没有睡着过。有的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
她说,如果是病,应该去看医生,你找我有什么用?
陈卓说,太太,医生开了药也不管用啊,他这是有心病。
她说,心病你找我那不是更没用了吗?
那个时候是她怨气最重的时候。她嫁给他,把能给他的都给了,甚至在刚结婚的时候也尝试着接近他,对他好,可换来的不过是他的冷若冰霜。她后来就淡了心思,一心扑在工作上,但公司里关于他们关系不好的传言越来越盛,到后来几乎传遍了整个海城,海城很多名媛都对她因嫉生恨,背地里骂她不拉屎占着茅坑,甚至还有上门和她当面掐,让她让出厉太太这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