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戍幽黯的眸子深处像是燃着两簇火光。陆熙禾懵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不会是想……
“戍戍,我伤没好。”她赶紧说道。
虽然她觉得现在身体可以承受住他了,但这里是在车上!这个时间,停车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不要在这里!
“嗯,我知道。”厉戍回应。
“那你还……”
“我怎样?”厉戍挑了挑眉梢。
他的声线微有一丝暗哑,听上去尤其好听。
陆熙禾呆了一呆。她觉得这家伙一定是在想歪的,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既然他不肯承认,她自然也不能认,“我说我伤没好,该回房间休息了,开车门呀。”
呵……小姑娘学聪明了。厉戍轻笑了一声。
“开车门开车门!”陆熙禾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再不开门让她下车,今天晚上她这颗嫩嫩的大白菜怕是就要喂猪了。
她心里还在嘀咕着,下一瞬,猪就拱上来了。
完蛋。
陆熙禾心里哀嚎了一声。
良久,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入耳。厉戍的动作戛然而止,理智在那一刻爬回脑子里。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掉进了座椅的缝隙里,陆熙禾想去捞出来,动了动身子,软得就跟面条子似的,一寸也没挪得动。厉戍支起上半身来,伸长手臂,从座椅底下把手机给捞了出来。
他的身体悬空在陆熙禾的身体之上,陆熙禾的目光先是落在他褶皱的衬衫上,看到他衣服扣子开了好几个,只剩下了中间的一个扣子,露出他大片的肌肤,在手机光亮的照射下,泛着冷白的光泽。
目光再往下看,裤子拉链不知什么时候也开了。
陆熙禾眨巴眨巴眼睛。
靠,如果不是这救命的手机响了,他怕是都熬不过一分钟了吧?
当然,能不能熬过一分钟,她也是瞎猜,毕竟她也没什么实战经验,这两天在陈静小说里获取的经验也没有什么可信度。
厉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陈静的,他低眸瞟了一眼陆熙禾,陆某人看起来非常想接这个电话,但试着抬手,没抬得起来,试着张口,只发出一声古怪的“嘤”,厉戍“啧”了一声,愁道:“还没睡你你就软成这个样子,将来睡你的时候可怎么办?”
他直接解锁手机,按了接听软键,“喂”了一声。
陈静没料到是他接电话,声音明显受到惊吓,“啊?怎么……是你呀?厉总。”
“嗯,有事吗?”
“没……没有,就……是想告诉熙熙,我回到酒店了,她可以……”
“放心”二字还没出口,厉戍就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利落地按了红键。
陆熙禾望着他,被他那句“还没睡你你就软成这个样子”气到发怔,她刚想回句嘴,结果他就在她的注视下解锁了她的手机!
他竟然能解开她的手机!
要知道她的手机好几道密码,连接电话都是要指纹密码的,他怎么解开的?
陆熙禾目瞪口呆地望着厉戍,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戍戍……”
“嗯?”厉戍把手机扔在座椅上,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
陆熙禾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气儿感觉顺了,才又开口:“我感觉,你太难搞了……”
厉戍系上领口的扣子,不紧不慢地把衬衫往裤子里塞,整理了一下裤子拉链,却发现今天穿的裤子有点窄,拉链拉不上了,陆熙禾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生生咽了回去。
厉戍垂眸瞥了她一眼。
两个人的眼神相撞,都没有挪开。
一个仿佛在说:就问你尴尬不尴尬?
另一个仿佛在说:只要我不觉得尴尬,谁爱尴尬谁尴尬。
过了那么片刻,厉戍终于开了门锁。陆熙禾看着他一手扶裤门儿一路疾行绕过车头的样子,嘴角一挑,噗嗤笑了。
试问世间谁能令厉二少狼狈不堪?唯厉二少自己!
厉戍拉开副驾的门,低声询问:“嗯,能自己走吗?要不我抱你?”
陆熙禾脸唰的就红了,“不用,我自己走。”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什么,反正他一说要抱她或者别的靠近她的话,她的心脏就怦怦跳。
厉戍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购物袋,陆熙禾瞧着,不明所以,却只见厉戍从购物袋里拿出了他买给她的那条披肩,关了后备箱之后,拿着披肩走到她身边,给她披在了身上,“夜里凉,披着点儿,别着了凉。”
陆熙禾心下一暖。
其实没有凉到用披肩的地步,但是他的动作就是很贴心。贴心到他令她觉得这个时候就该着披披肩。
回到房间,洗漱睡觉,厉戍都没有再招惹陆熙禾,但陆熙禾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看见满身的痕迹,脸红得跟熟虾子似的,恼羞成怒地瞪了厉戍一眼,抱着她的竹板胳膊,疾走回卧房,扯了空调被,蒙头就睡。
原以为厉戍会来哄哄她,谁知道厉戍并没有,从盥洗室出来之后,厉戍就坐到了书桌前,开了小台灯,拿出一摞文件审阅。
陆熙禾左等右等,不见他上床,就把蒙在脸上的被子给掀开了。其实她很想叫他不要忙了,赶紧回床上睡觉,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有体力做事。但她更清楚,现在这个时候,时间对他来说是多么珍贵。她没有开口去喊他,许是太累了,躺着躺着,她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晨起,一早就没有看见厉戍,房间桌上有他留的便利贴,跟她说明,今天一早要去另外一个城市,晚上可能回不来,让她照顾好自己,出门带保镖,当然,最好是不要出门,等他回来有时间了,他亲自带她出去玩。
陆熙禾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德国,甚至整个西欧地区,她都挺熟悉的了,昨天去玩主要是为了陈静。
她给陈静打了个视频电话,问她今天是要在酒店码字还是出去玩一玩,陈静因为这几天欠稿太多,又有那么个神经病天天一万块催更,编辑催她催得紧,她便选择了在酒店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