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厉戍咬着牙叹了一声,轻轻抓住她到处乱摸的手,无奈地跟她解释:“只是洗了个凉水澡。”
“干嘛洗凉水澡?会生病的。”
厉戍握着她的手指,搁在唇边轻轻啮咬了一下,声音暗哑:“你说干嘛洗凉水澡?自然是因为你的伤还没好。”
“关我的伤什么事……”陆熙禾话未说完,就突然地悟透了他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老脸一红,下意识就要去拽毯子盖脸,奈何她的手指还在厉戍的手中,她只好硬撑着,干咳了一声,“神经病,你也太不经诱惑了。”
厉戍俯首低笑,一双幽黑的瞳眸望住陆熙禾的双眼,四目相对,一个幽深不见底,一个轻颤似水波,“是,我太不经诱惑了。可是,只有你。”
“嗯?”陆熙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听更多,她是个生手,引诱得直白又露骨,还偏要拿捏出一副无辜懵懂的姿态来,轻咬着嘴唇目光轻柔地望着他,“只有我什么?”
这大概就是陈静口中说的盛世小白莲、高逼格绿茶?这……她果然是个小天才,念书好,勾引人也好样儿的。
厉戍宠溺地满足她:“只有你能诱惑到我。陆熙禾,你说你是不是个妖精呀?会迷惑人的那种。我一看见你……不,我一想到你,就禁不住……禁不住血脉贲张,兽性大发,想要……”
“想要怎样?”
陆熙禾还往下问。
厉戍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一翻身,躺下了,不再看陆熙禾,语气里特别冤屈:“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小祖宗,我刚刚洗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你是想我再去凉水里泡一泡?”
陆熙禾老实了。
不敢再乱动乱说话了。
人现在是她的了,也算是她财产的一部分,要保护并合理利用好自己的财产,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她侧过身来,望着厉戍,那种犹恐是梦中的感觉依旧还没退散干净,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厉戍光滑结实的肩膀,“戍戍。”
厉戍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虽然很煎熬,但还是要面对面。因为侧身不看她也一样煎熬,她就在身边,背后全是她的体温和轻微的呼吸。
“嗯?”
“没什么,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吧。”
她其实有话想说。想要跟他说说心里话,想要把她这些年来的辛苦冤屈都说给他听,想让他知道他欠了她的应该用往后余生的爱来补偿她才行。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眼前犹恐是梦中。即便他就实实在在躺在身边,手指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但她还是不敢相信,时隔那么久,他终于站到了她面前,躺在了她身边,从头到脚都是属于她的。她很小心的,生怕一个不注意,梦就会醒了,午夜钟声一过,她就会失去他,做回她的灰姑娘。
厉戍轻轻揉了一把她柔软的头发,温声:“嗯,睡吧。”他在她发间轻柔一吻,道了一声“晚安,我的baby”,然后把一条手臂轻柔地伸给她枕着。
他竟然叫她“baby”。这称呼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他手臂很坚实,带着他独有的温度。她一开始还有点儿不适应,但心头却是擂鼓一般,跳得厉害。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暗戳戳往他臂弯里靠了靠。厉戍不敢搂她太紧,怕触到了她的手臂,只把另一只手虚虚地搭在了她的腰间。
凉水澡的影响过去,他的手恢复了一贯的温度,陆熙禾只觉腰间一烫,呼吸跟着一滞。
这特么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可是要推开他的手臂又有点舍不得。
纠结着纠结着,也就睡着了,
次日厉戍依旧起很早。
陆熙禾也是个早起的主儿,多年养成的习惯,并未因为这次养伤而改变,一大早,她就随厉戍一起起来了。
厉戍不忍,劝她再多睡一会儿,横竖无事,她摇头,“睡不着的。昨晚跟光光有一个问题没讨论完,我一会儿再问问她。”她试着握了一下自己那只玻璃扎伤的手,不觉得疼了,不由欣喜:“我的这只手好多了呢。”
厉戍说:“还没有拆线,你还是小心些。过早用它恐会留下后遗症。”
“嗯,我会注意的。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嗯。今天李栋的家属会来,我去见一下。”
“其实这种事情让下面的人去就好了,你没必要自己去吧?”她其实是怕李栋的家属会胡搅蛮缠,虽然李栋是自杀,但毕竟是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厉戍神色很淡,“没关系,去见一下,听一听她的诉求,也顺便了解一下李栋的日常。”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我待着也没事的。”
厉戍看她脸上的红疹已经消退了很多,只剩下不多的一些红色小点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他也想和她多在一起。
“那我赶紧去收拾一下。”
“不急,咱们九点去公司,到时候岳毅会把人接到公司去的。”
厉戍要过来帮她洗漱,她坚持自己来,为了证明手已经好了,还反复握给他看,厉戍一把揪住她的手指头,语气严肃:“别逞能。你老公帮你洗漱也不是件多难的事。”
陆熙禾就软软地“嗯”了一声,把洗漱的事情交给了他。
酒店的早餐供应依旧很晚,两人洗漱完之后,厉戍先和国内公司通了一会儿话,布置一些任务,大概花掉了四十分钟,这期间陆熙禾就去把陈静给祸祸了起来,让她帮忙检查一下手上的伤口,顺便让她帮忙给脸上涂了药膏。
那药膏是透明质的,质地跟芦荟胶差不多,涂在脸上很快就会被吸收,不太看得出来。涂完之后,脸上的红点点似乎又消了不少,加上手上的伤口确实恢复得不错,陆熙禾的心情松快起来。
涂完了药膏,陆熙禾跟陈静分开,顺便让岳毅给找了个会说中文的导游,带陈静出去逛逛。
陈静的英语口语其实不错,但毕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欧洲,所以就没拒绝陆熙禾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