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欧洲？欧洲什么地方？怎么没听他说起呀？”
“好像是罗马。”
褚佟装模作样拿出手机，翻了翻，“哎呀，伯母，飞罗马的飞机是十点起飞，他们俩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吧？怪不得家里没人呢。”
“这样吗？我倒是忘了问几点的飞机了。”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颇是无奈，“那算了，一起下去吧。”
厉母和褚佟一起往电梯里走，顺口问他关于厉戍和陆熙禾的事情，问他知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关系缓和了。
褚佟随便扯了个谎，说厉戍最近想开了，也可能是年龄大了，总是要面对现实。
厉母感叹，他要是真的能想开就好了。
走到地库，厉母又嘱咐褚佟帮忙多劝着点，都快三十的人了，也是有老婆的人，却活得跟个禁欲僧似的，再不生个孩子，她和老厉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褚佟一边应着，一边在心里腹诽，就怕现在是郎有心，妾已经无情了哟。陆熙禾要离婚的决心不小呀。
褚佟送厉母上了车，看着她的车远去，才回过头来打厉戍的电话，“厉，又欠了我个人情，猜我碰见谁了？”
“谁？”厉戍摆弄着热水壶烧热水，好泡中药。
“你妈妈。上来找你了，让我给哄下来了。她说你要去罗马？”
“嗯。是有这么回事。”
“我骗她说你们已经上飞机了，你还是想想办法接下来怎么应付吧。”
“知道了。丹宫十七层以下的楼层一日游，消费我全包。这回干的不错。”
“嚯。那我就不客气了。”
厉戍提着水壶，往盛了中药颗粒的杯子里冲了热水，一股冲鼻的中药味迅速弥漫开，厉戍忍不住捂住鼻子：“嚯，这味儿。”
厉戍端着药往卧室走，脑子里则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待在这个家里迟早露馅。
两家的父母都不是吃素的，哪一头都能让他吃不消。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能让他们乱了他的步伐。
进卧室前，他先换上了一副笑脸，“熙熙，喝药了。”
陆熙禾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苦巴巴的，“可以等会儿喝吗？”
“可以。”
这么痛快？不像他啊。
“反正早晚的事儿，咱们俩现在没有别的，就只剩下时间了。”
陆熙禾：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厉戍倚在床头柜上，垂眸看着她，温声说：“熙熙，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样子还挺真诚，陆熙禾没好意思拒绝：“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我找了家疗养院，咱们去疗养院养几天伤吧。你看我的手，总干活也不是个事儿。”
他特意把手端给她看。
陆熙禾瞪着他的手，“就知道你坚持不了一天，反正我也不想欠你的，疗养院就疗养院吧。”
虽然误会了，但总算没有拒绝。
“吊完水就出发，我先去收拾东西，午饭咱们去疗养院吃，你想吃什么，我订一下。”
陆熙禾刚想说不用了，随便吃点，厉戍抢在她头里说：“你不用说了，我看着办。”
陆熙禾：“……”那你是问我干嘛？故意气我的？
厉戍扫了一眼吊瓶，见没有问题，就先去打包行李了。
两个人的洗刷用品，吃的药，他的随身衣物，电脑手机，这些带齐，其余的都不用。至于陆熙禾的衣服他自然会通知设计师送去疗养院的。
所谓的疗养院，其实是厉戍一个朋友在城外山上建的度假山庄，只招待他朋友圈子里的人，不认识的人就算是再有钱也不接待。
厉戍去过一次，山上风景不错，还能够玩玩农家乐的游戏，刨刨菜钓钓鱼采摘个果子之类的。
山上还有护士，他只要从褚佟那里带针药过去就行了，再不用看褚佟那大手叉子摸他媳妇白嫩嫩的小脚丫还不能说不了。
厉戍打电话让褚佟准备药，一会儿过去带上。
一切打点完，回来药刚好温了，厉戍端起杯子，问：“两种办法，一种是我喂你，另一种是我用嘴巴喂你，你选哪个？”
陆熙禾被他气得目瞪口呆。不出所料，她选择了前者，厉戍把药杯子递到她嘴边，她都没用他废话，一口气就给灌了下去。
厉戍眉梢带笑，“表现不错。”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颗橘子糖，送进了她嘴里。
橘子糖的味道酸酸甜甜，香气浓郁，很快就把苦味给遮掩过去了，连带心头被厉戍惹出的那点怒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厉戍眉眼带笑，端起自己那杯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啧，小丫头真是有勇气啊，没想到这么苦！
厉戍忽然低头，吻上陆熙禾的嘴巴，粗暴地撬开嘴唇，把她嘴里那颗橘子糖挑走了。
挑走了！
陆熙禾咬着牙关，晃了晃自己的两只爪子。心里盘算，不知道现在动手的话会不会给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如果会……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记下了。
厉戍扬长而去，先把行李送到了车上，等陆熙禾打完了吊瓶，给她拔了针，抱起她往外走。
陆熙禾想到他手上的伤，都成那样了，还这么作，三分恼，三分气，还有四分……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有几分心疼，“放我下来吧，我又不是腿坏了，能走。”
“没几步路，你老公还不至于就不行了。”
“没说你不行，你的手……”陆熙禾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话锋一转：“你不要老是老公老公的，我还在诉求离婚呢。”
“在心疼我的手？”厉戍直接忽略了后半句。
陆熙禾撇开脸，“我心疼什么？你脑子有毛病吧？你爱作就作吧，反正又不是我的手。”
厉戍嘴角勾了勾，但到底没把陆熙禾放下。
因为要上山，厉戍没去地库，而是去了私家车库，把放在车库里有日子没开的越野给开了出来。
陆熙禾被塞进副驾，厉戍低垂着头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又看见他细软如丝的头发了。
这回离得更近些，清晰可闻他头发间的薄荷香气，凉凉的，舒爽的气味。
有那么一瞬间，陆熙禾失神了。
那该死的“凑合论”，又来了，又到她脑子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