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厉戍又拨了一个号出去,这一次是拨给林睿的,“送一套女人的衣服过来,宽松一点的。”
电话挂断,林睿心头一沉。果然是陆熙禾出事了!
嚓,不要命了,连厉戍的女人都敢动!还是在他林睿的地头上!厉戍可以忍他林睿也不能忍好不好!
林睿瞟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程宣,秀气的眼睛眯了起来,“事情看上去不简单呀。这回怕是要遭殃。”
他嘟囔了一句,大步离开,去跟女助理要了一套新的衣服,拎着往黑殿走去。
厉戍正在小心翼翼地给陆熙禾拔除那些小一点的玻璃碴,每拔掉一个小碴子,他的眉头就皱一下。
陆熙禾皮肤白皙水嫩,那一点一点的血口子,虽然不大,看上去却很可怖。
除了手上那个穿透了手心的大玻璃,身上也有两块玻璃扎得很深,伤口还在往外流血,厉戍不敢去动,只能等褚佟褚医生来处理。
林睿敲了敲门,厉戍声音沉闷冰冷:“进来。”
林睿揣着小心推开了门,暗戳戳瞧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陆熙禾,不瞧还好,一瞧之下,也忒惨了些,不由破口飙出一句国骂,“……小爷我许久不动杀心,当小爷立地成佛了!厉,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嫂夫人一个交待的!”
陆熙禾与他素来交好,是丹宫常客,他这个骂,倒也不是表演给厉戍听的,他是真的怒了。
林睿龙卷风似的刮出门,发现衣服还在手中,一瞬间又刮了回来,把衣服搁下,不敢看陆熙禾,再次刮走。
厉戍没搭理他。
以前林睿冒失的时候,他都会出手拦一拦的,怕他惹祸,这一次,也不知是怎么的,他没有阻拦。
因为陆熙禾才没有阻拦吗?不,他是因为太生气了,生气又遇到了和七年前那次一样的下作手段!
厉戍拧眉瞧着面前这个浑身是血了无生气的女人,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七年前的那个深夜,刚刚回国的他,就是在这丹宫,和林睿一拨人喝酒,他和陆熙禾都中了招,喝下了掺药的酒,才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他们这个圈子,看似光鲜亮丽奢豪无比,实则一滩肮脏浑水。陆熙禾与他大哥厉宸订下过娃娃亲,出事以后,各种污浊言论甚嚣尘上,厉宸为那件事消沉两年患上抑郁症,最后远走他国,而陆熙禾,后来在两家家长的主持之下,嫁给了他。
没有感情基础,他甚至还不了解这个女人,有的只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恼恨后悔。
那次是药,这次又是药。
厉戍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怒火。他最恨的下作手段,不管对方是谁,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手软的!
他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单纯得傻冒一样的少年了!
褚佟卡着十分钟的限制冲进了门,喘得跟头老牛似的,厉戍刚刚给陆熙禾换好了衣裳,起身让出位置,“快点。”
褚佟搁下药箱,凑到前面,一看伤者,不由一惊:“嫂子?她怎么伤成这样?不是,我说厉啊,伤这么重,你怎么不先打急救电话啊?这……”他扫了一眼房间里的环境,“在这里处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