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半天才终于知道重点,解乾也是颇为无奈,说道:“所以,我才要与你确信一下,若非往日没有,元衣,接下来我所说的话,除了你我二人知晓,再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元衣平时只听姜元吩咐,突然听到解乾这么认真严肃的和她交代事,整颗心都揪紧了起来。
是有大事要与她说?
解乾见她迟疑,说道:“此事和你家小姐有关,事关生命安危。”
元衣马上郑重地点头,“少将军放心,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泄露半点的风声!”
“如此甚好。”解乾一边洗漱,一边将事情与元衣交代了。
等元衣从房间里出来,仿佛是路都不会走了,一张小脸儿也是煞白煞白的,好不容易走出了院子,她一屁股直接坐在了雪地中。
天爷……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不不不,她刚才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要记住,从现在开始,她要形影不离跟在小姐的身边,就是她最大的事情了!
解乾这边和元衣说完没一会儿,姜元那边的早点也都备好了,让了厨子里的婢女们送进房中,便就遣退了她们。
“吃吧,都是我亲手做的。”姜元说完扫了屋里头一眼,没有看见元衣,“这丫头,一会儿功夫怎地又跑没影了,勺子忘拿了,我再去一趟。”
她的话刚落,元衣立刻推门进来,脸上是吟吟的笑,和刚才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将勺子拿来。”元衣说罢退下,不忘将门一起带上。
姜元狐疑地看了元衣一眼,总觉得她似有哪里不一样了,偏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一样。
解乾看她游离在元衣身上的目光,故意打乱姜元的注意力,给她夹了一块烙饼和小菜,“先吃,一会儿勺子拿过来了再喝粥。”
姜元的思绪没有被打乱,狐疑的嘀咕了一声,“这丫头,今天情绪不对啊。”
“兴许,是因为越风。”解乾道。
姜元不明,“越风?”
解乾道,“越风犯了些许错,我罚了他,以后他自是不会再来这里了,元衣没有见着他,自然是要魂不守舍了。”
姜元一愣,她怎么一点没从元衣这里看出点不同来?
“我听下面的人说,元衣已经和越风交换了信物,私定终身了。”
姜元,“……”
胆小老实的元衣怕是做不出这种私定终身的事情来。
越风这人脑子灵活嘴巴甜,若是真对元衣真心那倒好,可若不是,元衣这颗小白菜却是她的,也不是常人能轻易动得的。
姜元道,“你明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那你还把越风派往别处?”
“他对我知情不报。”
解乾才刚开了头,姜元马上就笑起来,“你说在天下第一楼地窖发生的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我和许明甚之间闹了不愉快,互相比划了两刀,后来我就负气而去了。”
她指桌上的酒笑,笑容里几分揶揄,“瞧见没有,人家都把赔罪的酒送到你的手上去了,你要是还因为这件事生气,那只会显得你的度量如此之小。”
“那意思还是我不通情达理,是我的错了?”解乾道,“行啊,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把越风调遣回来,不过,这少说也得是明年之事了。”
也是,如今的局势越发的不稳,就算让越风回来了,她也不能让元衣马上嫁给他,既然是这样,那当然只能是缓一缓了。
元衣很快将勺子拿来,进屋的时候听了几句嘴,在说她的终身大事。
她将勺子放好,马上红着脸退下。
姜元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想着嫁给越风也好,待哪日她与解乾成亲,元衣也能继续待在她的身边。
如此想,姜元心中也就打定了主意。
只要元衣点头同意,这桩亲事,她便亲自为元衣操办了。
解乾看姜元不再多疑,一颗心也慢慢跟着松下,看了眼桌上让他膈应的酒,说道,“天下第一楼的酒有何好处,让你非得去他那里小酌才可以?”
说到底,还是介意吃醋的。
姜元将酒凑近鼻翼之下闻了闻,都是清香,她倒了一小杯出来,入口仍然是甘甜。
不过淡了些,这酒并不适合解路远,更适合女孩子。
“既是不满意,那便不要了。”姜元喊了元衣来,让她将酒赏给婢女小厮们喝了。
解乾幽深的眼底带起一抹笑意。
两人一起用完了饭,解乾便回了。
姜元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下午闲来无事,天寒地冻的又不想出门,便就又缩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白日睡了,晚上就睡不着。
府里上下都在为姜玉明日进宫之事做准备。
她便也凑上前热闹一番。
前路茫茫,看见姜元来,姜玉忍不住掉眼泪。
姜元握着她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姜玉这才慢慢地止住了泪,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老死在宫中的!”
自然是盼着日后还能再出宫。
“扛过这一段时间,就什么都好了。”姜元道,“记住,不要和皇上有正面的冲突,他想捏住姜家到时必定会召见你,甚至会为难你,我们无法看见揣摩他的用意,只能在这里提醒你一声,一切小心!”
“我知道!”姜玉吸着鼻子道。
外面红影进来说时间到了。
姜元便陪着姜玉一起出了府,府门前家人聚集相送。
脚踏出家,离别的彷徨和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姜玉看着为她凝聚一起的家人,眼泪再一次齐刷刷的砸落,拜别了大家,坐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姜府绕过街道。
今日的街市处处热闹非凡,因为是进宫之日,路上许多马车前往同一个方向,皇宫。
马车咿咿呀呀车轱辘不停地旋转前行,热闹欢快中突然响起一阵骚乱,前方一队车马疾驰,冲着进宫女子们的座驾便来。
纷乱尖叫大家纷纷避让,疾驰的车马很快从他们的身边掠过,目标明确直往城门口的方向。
大家都是以为是哪家的座驾惊了所以在道上横冲直撞,后来又仔细一看,不止一辆而是许多辆,排成长龙似的队形。
长龙似的队形后面紧追着一群同样疾驰的官兵们。
他们手持利刃,面露杀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身上亦是沾染着斑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