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娘子实在是太不贤惠了,既然都嫁给了你成了我们武功侯府的大少夫人,那就该摒弃从前的模样,安安分分地待在内宅相夫教子。”
齐真田很是不屑的样子。
“这样成天抛头露面还当了她是从前的商户女?她这哪里是在丢她自个的脸,是在丢你的脸面还有我们武功侯府的脸面!”
“她若还想当我们武功侯府的大少夫人,你就让她安安分分的,那什么绣庄也不要开了。若不然,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替你写一纸休书!”
他本就不满意董三娘这个人,是阿晦逼着他捏着鼻子认下的。
若有机会替阿晦休了董三娘,齐真田绝无二话。
阿晦当了一日的差,哪有心情在这听齐真田唠叨?
还有几天他就要去边关,这几天恨不得天天和董三娘厮混在一起才好,若不是齐贵亲自来请,他才懒得来听齐真田胡说八道。
齐真田的话对他而言,跟狗屁一样臭不可闻。
“父亲,我娘子嫁我之前是怎样嫁我之后自然也要怎样。若是她嫁了我就得守规矩天天拘束着,我自个都不答应。”
齐真田大怒,“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阿晦懒懒挑眉,“儿子从小没人教养长大了又怎会有出息,父亲这会儿才知道?”
齐真田又砸了个茶盅,“你给我滚!”
阿晦胡乱拱了拱手,“那儿子就告辞……哦对了,父亲,忘记和您说一声,五天之后我要启程去边关。”
什么?
齐真田皱紧了眉头,“去边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禁卫军里头做的好好的……可是被人排挤了?”
“并无。”
阿晦垂下了眉眼,“禁卫军里都是二世祖混日子罢了,我这样没出息的人若继续这样混下去只怕会越发没出息。所以想趁着还年轻拿得动刀枪,想去边关搏点功劳。”
齐真田狐疑,“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晦呵呵一笑:“父亲以为我想干什么?我只想搏点功劳日后有点前程罢了。”
齐真田心思电转。
这个儿子一样的不听话甚至比阿晔更有主见,偏偏他的主见更加违背武功侯府的利益,和他不齐心。
自从董氏来了之后,齐真田就已经对阿晦起了放弃之心。
如此一来,他自个要去挣点功劳也是桩好事。
去战场无论生与死,至少离开了武功侯府,无论对廖氏还是阿晔来说都能舒一口气,也就少一点折腾。
想到廖氏和齐晔,齐真田的头都大了。
自打阿曜回府之后,不是廖氏就是阿晔没有一天能让他安生的。
若是生,阿曜自个能混个前程,对武功侯府的名声也有提升,不至于让人在背后嘲讽一句虎父犬子。
若是死,反正他对这个儿子也什么感情,死了也就死了。
“也好,你自个能争气倒也不枉是我的儿子。”
齐真田假模假样,“可要我写封信去边关关照一二?”
阿晦毫不客气,“这自然,若不然我真怕我又要受一顿背刺。”
这就是在影射之前廖氏指使人暗害他性命之事。
齐真田吃了一惊。
他一直以为这桩事阿曜不知情,可谁知人家不仅知情,甚至还知道这桩事别有内情。
更可怕的是,这桩事他居然一直藏在心底,直到今天才露出怨怼。
齐真田像是第一次认识了自个的这个儿子,当真是心机深沉。
一个人偏爱的时候,他什么都是好的。
一旦有了偏见,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坏的。
齐真田对阿曜的父子之情本就少得可怜,如今更多了偏见。
“等你临走之前,我亲自给你践行。”
齐真田不想多说阿晦在边关被人算计的旧事,这种阴私事,打断骨头连着筋,如果要清算这根刺拔出来的时候必然会连肉带血。
哪怕对廖氏早已经心有不耐,可齐真田不愿破坏的却是武功侯府的名声。
阿晦心知肚明齐真田的态度,心里既没有失望也没有期盼,摇了摇头,“不必了,从前走的时候没人给我践行,如今倒也不必。”
言语是淡淡的,可话里的意思却怼的齐真田脸皮刺痛。
这个儿子,当真桀骜不驯养不家!
齐真田的神态也冷了下来,“既如此你好自为之。”
阿晦点点头,丝毫不在意齐真田态度的模样。
“等我去了边关之后,我娘子也会追随我而去。”
董氏这个狂妄无礼的妇人,齐真田已经懒得计较了。
挥挥手齐真田背转了身子,“你们自个拿主意就成。”
已经惹得齐真田不快,可阿晦仿佛完全没察觉的模样。
“再过三天,我娘子的绣庄就要开张。到时候还请父亲赏脸。”
叫他给那商户女脸面?
齐真田拧过身又想砸茶盅,只是方才桌上的那一只已经被他砸了。
深吸一口气,齐真田压下心中怒火。
“妇道人家开个绣庄胡闹闹罢了,难道还要我这个做公爹的去给她脸面?”
阿晦看了齐真田一眼,眼中的神色有说不出的古怪,齐真田莫名其妙。
“父亲,难道倒如今还不知道我娘子她因为一副药师佛绣像得过官家和郭圣人夸赞的事?”
齐真田懵了,“你说什么?”
董氏来京之后,齐真田因为厌恶她的出身,只让齐贵去查。
齐贵早就成了阿晦的人,能说什么?
齐真田该知道的让他知道,不该知道的,反正齐贵一句话都没多的。
当时听齐贵说的时候,齐真田只听到出身没问题这句话,接下来的都不耐烦多听,挥挥手就让齐贵下去了。
所以连这桩事也不知道。
“我娘子在江南的时候也开的是绣庄,之前郭圣人千秋,湖州知府夫人托我娘子绣了一副药师佛绣像进给了郭圣人,郭圣人见绣的好又转送给了官家。如今这幅绣像就挂在官家的寝宫,听说官家日日都要对着这幅绣像念经上香呢。”
齐真田眉头皱成了一团,“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阿晦笑笑:“不过是妇道人家胡闹闹的事,早说父亲也不见得愿意听。”
齐真田手心发痒胸口呕得只想吐血。
这个儿子不得了,能把人活生生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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