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走后,阮玲僵在了原地。
甜甜扑在刘芳怀里,哭到几度昏厥。直至半夜,未能睡着。
而那个满腹愤然的男人,从这里离开便去了浅水湾。
午夜的娱乐王国,像一头蛰伏很久几欲爆发的雄狮,正一点点观赏着人类的奢靡。
他下车,将钥匙丢给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由那人将车子开到指定位置停好。
浅水湾外,驻足的年轻女郎,看到他均露出花痴的眼神。纵然隔三差五,依然不会疲倦。
“给谢襄打电话。”
纪宣刚进去,就在吧台碰到正跟调酒师调侃的傅迦砚。
自从离婚,他的生活又恢复到花花公子的生活。
——自由自在,为所欲为。
见纪宣神色不对,马上屁颠颠地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拨打电话。
等他回到包厢,一屋子的妹子却没人敢吭声。中间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
傅迦砚眼明手快,忙朝那些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走。
可还等那些姑娘起身,就听见纪宣沉冷道:“走什么,坐下!”
姑娘们吓一跳,神色惊惧地在傅迦砚和纪宣之间游移。
傅迦砚没办法,默默在纪宣身侧坐定。
“哥,谢襄马上到。”
他是表面平静,内心慌得一比。
不过十分钟,谢襄和萧劲接连而至。
因为不再是从前潇洒悠闲的公子哥,谢襄开始适应西装革履的职场风。唯有跟着他的萧劲,一如既往地皮衣皮裤,吊炸天。
得知是纪宣找他,谢襄一路上心事重重。
自从那次带阮玲去找证据,至现在已有很久没有再联系过。
如今,这猛然找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坐啊?杵着那干嘛!”
纪宣像没看到他们进来似的,自顾喝着酒,倒是旁边的傅迦砚有些嚣张。
萧劲瞪了他一眼,推搡着谢襄在纪宣另一侧坐定。
随着他的坐下,一杯洋酒放到面前。
谢襄不解。
酒是纪宣给的,他不得不喝。
包厢的音乐,被强行掐断,此时静寂非常,只有酒杯时不时碰撞水晶桌子的清脆声。
谢襄片刻沉思,抬手灌尽。
没等放下酒杯,纪宣忽然朝桌子上丢出一把匕首。
通体乌黑,龙纹加身,乌金打造。其内,更是锋利无比。
纪宣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很是意外。
正当所有人盯着匕首看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许久未见的林景川,出现在门口。
见房间,气氛些许怪异。他似开玩笑道:“怎么,这么久不见,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随着他的走近,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了他的头上。
短寸头,染了偏红的颜色,在灯光的照射下,红黄不定。左耳勾着一只金色耳环,整个人看起来痞帅痞帅。
“你这当了爸爸,怎么还换了风格,更吊毛。”
萧励打趣他,但还是自觉让出座位。
本该谢襄一起挪开,这会儿子,明显人都能看出他跟纪宣之间,憋着什么事。
“好不好看?媳妇挑的颜色。”
林景川专门对着萧励问。
他的眼神却略过去,看向了纪宣那边。
本来压抑的气氛,在林景川加入之后,变得有些微妙。
萧励不回答,林景川只好转向谢襄,却一眼瞧见桌上躺着的匕首。
“谢襄,你怎么来酒吧还带着这破玩意。”
话出,萧励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紧接着,就听见纪宣冷沉的嗓音:“我媳妇借用几天,非要让我来送还给你。”
他在学林景川说话,在场的人心知肚明,只是不知他已与阮玲领了结婚证。
“哈,这阮玲可真是有趣的很。怪不得前两天,我跟谢襄借匕首刻东西,他忸怩不借,原来是借了美人。”
傅迦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在纪宣未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心情愉悦。
“跟你们说个事,我跟阮玲已经领了证,法定的夫妻。你们几个以后不能直呼姓名,要叫嫂子。”
这话一出,首先尴尬的是傅迦砚。
他那一张桀骜不逊的脸,瞬间龟裂。
她一结婚,他便再也没有肖想的资格。
“恭喜啊,哥。”
“同喜,同喜!”
萧励和林景川,乐呵呵地从水晶桌上取了两杯酒,争先恐后起哄去庆祝。
可是坐在纪宣身边的谢襄,则是心情沉闷,无以言语的冷静。许久之后,他才默默收起匕首。上下翻转,细细摩挲检查一遍,揣回兜里。
他这一系列操作,落在纪宣眼里,生出浓浓的醋味。
果然,他也觊觎着阮玲。
酒过三巡,纪宣起身,准备回去。
刚站起,才蓦然想起,阮玲不在家。
他移步去了楼上,与之同行的是林景川。
楼下谢襄,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摇摇欲坠出了包厢。
有些东西,虽然迟来,但已心动。只是可惜,她终究不会属于他。
“谢襄。”
行至门口,有人唤了一声。
他转身,眸色微动。
“
?”
女子浓妆艳抹,朝他走近。
“不过一年,你就将我忘了?”
说着,涂着丹寇的手指,已经搭上他的肩头。
一股子浓重的香水味,令谢襄有些排斥。他想将她推开,怎奈她就是看着他有些喝醉,故意贴着他的身子,任由他怎么弄都推不开。
这姑娘是他曾经谈的一个学生女友,如今,她已出校门,他谢家也是他一个人在撑着。
当真是世事变迁,人生无常。
“你是喝醉了吧,这么大酒味,我送你回去。”
姑娘说着,小心扶着他的身子,往外面挪去。行至路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扬长而去。
夜,犹如一幅淡青色的幕布,罩住了望不到边界的江岸。纵然有朦胧月色,依然让人看不清真实。
其中,文秀路的富人区,一家二层小别墅灯火通明。
阮玲倚在床头,一夜未眠。
隔壁房间,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那是刘芳刚哄睡的甜甜。
“嗡嗡嗡......”
床头放着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刚想合上眼的阮玲,忽然惊醒,扭头朝它看去。
她并未看清是谁的电话,整个身子懒懒的,也不想去管。直至,它自己停掉,然后再响起。一来二去,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部出自同一个号码。
阮玲这才伸手,将它拿过来。
刚出声,就听见那端传来急促的声音:“阮总,二区少了好几样贵重瓷器。”
阮玲几乎是倏地坐起,紧随着,下床去了衣帽间,开始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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