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纪家的管家打来的。
“喂,刘叔。”
阮玲关小电视机,起身走到阳台。
外面已经瓢泼大雨,打在玻璃上,随后滑下。
“阮小姐,少爷去了国外,我现在去接小少爷。”
怪不得纪宣说好接他儿子却没有来,原来是飞国外了。
阮玲片刻回神,朝他不疾不徐道:“刘叔,小少爷已经睡着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的,开车也很危险。就让他在我家歇着,明天我将他和小爽一块送去幼稚园。”
“这个......有点太麻烦阮小姐了。”
“不麻烦,没关系的。”
“那只能这样了。”
那端的管家踌躇了下,才勉强答应。
电话挂断,阮玲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就是十点钟。
不知道甜甜现在在做什么?
思忖着,她翻开通讯录,找到罗裳的电话。纤长的手指一点,电话拨了出去。
那端的人,几乎是在手机响两下,就接通了。
“妈妈。”
听筒内,传出阮甜甜的悦耳的声音。
阮玲瞬间眉开眼笑。
“许久没跟你打电话,有没有想念妈妈。”
“很想,很想,特别想。”
“马上就到最后一个季度了,罗裳叔叔有没有跟你接国内的活动。”
“嗯......听裳叔叔说,十二月底国内有个电影节。正在跟主办方接触,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假如到时候,你能回国,妈妈一定排除万难,跟你见上一面。”
“嗯,好的,妈妈。对了,上次我去参加一个音乐会,碰到了于曼阿姨。她还问罗裳叔叔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说最近要回国发展。她还问我,妈妈跟瑄爸爸的事。”
于曼是她在国外上学那几年认识的朋友,自从她回国换了电话,便与她失去了联系。没曾想,她竟然碰到了甜甜。
至于,纪铭瑄......,甜甜还不知道她跟纪铭瑄彻底掰了关系。
阮玲很快掩去一丝不爽,放柔声音道:“那于曼阿姨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国呀?”
“当时罗裳叔叔催的急,我没问。”
“好了,没关系,妈妈知道了。等她回来,妈妈一定会好好招待。”
“妈妈,裳叔叔正在给我做好吃的。”
这句话,阮甜甜故意压低了声音。
这边的阮玲已经能想象得到,那个小丫头鬼笑的表情。
两人又扯了一些别的私心话,阮玲才恋恋不舍地挂断。
此时,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几步过去,随手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伴着雨后的芬芳,迎面而来。
阮玲不禁打了个寒颤。
果然是秋意冷三分。
关掉电视,她打着哈欠,去了卧房。
这一夜,犹如分手那天,她失眠了。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阮玲思绪飘远。
纪铭瑄那句‘爱上有妇之夫,那你就成了人人憎恶的小三!’,莫名在耳边回响。
不,她不会爱上纪宣!
之前,她的主动,纯属是为了报复宋焕焕。
她回国的目的,就是要报仇。更何况,他是仇家那一方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将自己陷于不义、自掘坟墓。
她与宋焕焕之间不仅隔着纪宣,更隔着纪安之。
阮玲翻个身,用手枕着脑袋,看着身旁熟睡的小男孩。眼神里,除了喜欢,别无其他。
他跟小爽差不多的年纪,眉宇间又有几分相似。
突然间,她就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宋焕焕那个恶毒的女人,做了坏事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嫁给纪宣那样优秀的男人,还生下纪安之这么可爱的孩子。
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抬起,慢慢抚上纪安之粉嫩的脸颊,轻轻地摩擦着他又嫩又光滑的皮肤,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你有一个狠毒的妈,你知道吗?”
阮玲轻喃,生怕惊醒了他。
纪安之平躺着,鼻息间呼吸均匀,小肚腩一上一下起伏不定。
睡在最里侧的小爽,忽然哼唧一声,踹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吓得阮玲连忙收回了手。坐起,悄悄地又给她盖好。
第二天,阮玲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班。
旁边的小可还调侃她昨夜是不是偷人去了,被阮玲回击:偷你去了。
纪宣不在公司,她这一天过得轻松。
熬到下班,阮玲给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陈曦发了条信息,约她到家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她刚到,人家已经点好咖啡等候多时了。
“你怎么这么快?”
阮玲一声客套,在她对面落座。
“给你点的卡布奇诺,口味很淡,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
阮玲应着,打开手机翻到出相册,朝对面的陈曦递了过去。
她看了一眼,疑惑抬头。
“这就是我今天约你的原因。”
两人本来就不熟,阮玲又是直肠子,不想对方以为她突然相约是有什么企图。
“你懂医,应该能看出这是什么。”
“病症单。”
“对,是我外婆的,来自于五六年前的病症单。”
陈曦诧异地看着她。
“所以,你是想我怎么帮你?病症单,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还有你外婆她......”
“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经去世。”
阮玲抿了一口咖啡,怅然说道。
陈曦将手机还给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说:“你把它发过来,我帮你让我哥查一查。”
阮玲照做,将两次拍到的照片,全部发到了她的微信。
“五年前的事,你现在想着追查,是怀疑老太太的死有疑点?”
陈曦放下手机,定定地看着她。
她有着一张耐看的V脸,鼻型小巧,眉目清秀。留着一头黑色的齐颈短发,更显整张脸精致乖巧。初见那天,明显画着很浓的妆,如今再见却是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
“医生判定死于心梗,但最初开始查的是肾衰竭。”
阮玲敛下眼睑,心头闷闷的。
陈曦见她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安慰:“心梗的话,现在年轻人也普遍会有,至于老年人那患病几率更大。”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从小就跟她一起生活,老太太的身子骨一直康健的很。那时候,宋家的运营,全部都是老太太在管理着。以至于她被检查出肾衰竭的当天,还在公司开会。所以,她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
“那个纪大少的夫人是你的?”
“我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妹。”
陈曦再次惊讶,随后嬉笑:“这么说,你们表姐妹都跟纪家都有解不开的缘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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