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参会者第一反应便是瞠目结舌,不知所措,然后转而搜寻起巴崚与范仁的身影来了。
此番场景变化,本体威能法力已经无迹可寻。
那只白色腮毛的短脸熊左右看了看,他旁近的那艘船上就有着一名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反正脸生,他也故而想起喊问出了心中疑。
“喂,那厮道长,可知此处何地,难道是仙家出手,我等都进了神仙法器中不是?”
张养光听到这喊声,则是并未回答,因为他在看到身后的巨浪后,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想被其追上。
于是张道长在短脸熊喊叫的同时,就赶忙找到了船桨所在,奋力划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并不熟悉的缘故,他所属的那艘船只,先是往前划了大半个圆,才调转了船头,往前行驶去了。
没有成功得到回应的短脸熊,耳边只有阵阵的浪涛之声,心中怀揣着些惶恐与疑虑,此时那巨浪携卷时引起的前浪已经打到了船队的尾部。
一个浪头横拍到船身之上,飞迸出的水花将短脸熊浇了个透心凉,河水带来了久违的寒凉之感,令他突生警觉。
仙家手段,如真似幻,谁知道若真被卷进了浪头,会有何事情,他可不想一试。
于是,这只短脸熊就紧随着张道长的脚步,极力往前行船而去了。
将船桨划了几下之后,短脸熊瞥了一眼两旁的船,发现自己好似前行更轻松畅快些,他回头望了一眼船上风帆下圆盘小柱上的红色烟尘。
对比之下,觉得好像是浓郁了些。
范仁自然也落入到了一艘船上,自然他船上的圆盘小柱上也是空无一物,那种红色烟尘也是不见丁点。
前后左右审视一遭,他发觉自己的这艘船应该算是最小的了,而旁侧的那些精怪妖灵们在船上也大多盯着他看,以期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范仁四下眺望,当然是先将目光放到了熟识的人身上他见张道长二话不说奋楫当先思虑之后,也是动作麻利地划起了船桨但速度却是极慢。
画龙点睛见范仁小船行驶迟缓竟而从后腰处飞出,轻扇了两下风帆受力,船速顿时快了不少。
“无妨不用多生手脚!”范仁回头摆了摆手道画龙点睛也就此停了下来。
此一举,看呆了不少人。
范仁知道,他这艘小船行驶虽慢,但自己的那些异力却仍旧在身并未感到丝毫不适。
激水而行便可让小船不落后于人,保证不被那道巨浪追上。
只是四周场景虽极真实,可他总有一种周身空间浅薄的感觉,像是置身画中,若他运转起功力异力来也倒是能将其打破。
而巴崚入此境中,则是反应稍稍迟钝了些。
他站在船头神情自若审视四方,所在之船不大不小,难道要和这些小辈们共竞一堂么?
许是因多船相隔他没能找寻到范仁的身影至于那些惊雷巨浪就算是真实的,他显露出本体来也是巍巍不惧。
更何况,他有把握破开这法器内境,脱身而出,只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就该算是技不如人了!
巴崚回头看向船帆下的圆盘小柱,其上虽空无一物,却有一片极其浓郁的红色烟尘。
他仔细观之,眉头紧皱,猜测之下,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不对,没这么简单,这法器没这么简单,其中紧要竟然在这,果然是仙家手段,高我一层,这是要......”
就在巴崚思索的这一会,大多船只都已行驶向前,留在原地的也仅有十数只船。
其中小半还是因有些族属不会划船,照猫画虎也有些困难,在原地打转的过。
就在巴崚船前不远处的那艘船上,一只钢背铁毛体型宽大的野猪,正用其双蹄,费力地夹着船桨,哼哧哼哧地划动着,很是费力。
再往远处,率先驶出的几艘船在水边已经成了棋子般大小,巴崚有所察觉,向其望去,在最靠前那一批的一艘小船上,范兄正回身拱手相他示意。
而其旁侧的那艘船上,好像正是龙跻山来的那个道士。
巴崚当即脸色一绿,他竟然落后至此,岂不是掉了颜面,当即也是不再顾持形象,划桨争先。
至此船队基本上全部开拔,向着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那根擎天山柱驶去。
此时在船队的最后,也有四五艘船只在隆隆的轰鸣声中被卷入了那滔天巨浪之中,几道雷光打下,他们便就此失去了行迹。
......
日升日落,从天明到天昏,眼见夕阳西下,视觉上仅仅是一个白天,但实际上不知不觉,百舸争流已经过了三日之久。
那巨浪滚滚而来,紧随其后已经卷入了不少船只,位列在前的也只剩下十数只大船,以及一艘小船,而那直入云霄的山柱也已经据此不足千丈了。
岸边雾蒙蒙一片,又有些红色纱雾披幻成各类族属之影,混杂其中,看不真切。
浪头忽然起了个猛子,螭行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盖了下去,船体顷刻间被挤成了数段,飞散在猛烈的水流之中。
本来这位螭府主,自持有些道行,此次鉴宝也带了珍重的宝物前来,入到此境之后也分到了一艘大船,其中大半时间更是领先于镇山行者巴崚。
就想着轻松取个靠前的名次,也好在这锦圆会上出出风头,一展他们桃花潭的名头。
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略有松懈之下,他一时不察,居然被卷进了浪头,功亏一篑。
就在螭行离小有懊悔之际,本位于其船上圆盘小柱的那股红色烟尘被浪涛冲散,但又很快在其面前凝聚了起来。
他发现自身虽身处在极大的水压之下,但目力却很是清晰,那股红色烟尘在身前凝散变换,与他体内勾动引连。
在最后一股暗流袭来之前,从体内拉扯出了一缕赤黄的尘垢。
螭行离突然感到,他的神思之中少了些郁结、恨怨之气,往时与他有过过节的一些旧事,以及争狠斗命时积攒起的莽厉气血竟然消散了些,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头脑如此的清晰。
只是这感觉很快就消散了,可有些内在的不同却留了下来,一部分影响修行明智的尘缘,由此挣开。
螭行离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是一桩多少为妖者求而不得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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