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手上竟然突地现出几根银针。
而后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地情况下,便以极其迅猛的手法脱离她的掌控,朝着我飞刺而来。
只是意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白子墨不知何时已经抵达,对着廉庄拱了拱手,道:“主人。”
手上接了廉庄掷出的银针,微微一动,便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但白子墨却将其交还给了廉庄。
廉庄冷哼一声:“是熊猫啊,你居然还没死,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然而她也并没有多少的心思和白子墨纠缠。
廉庄转而望着荣靖,眨了眨眼,说道:“你当初请我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态度,小白鼠,你说你要对方生不如死的。”
荣靖的瞳孔一缩。
不过瞬息之间,眼中的异常便又被他给收了回去。
荣靖没有说话,相反,却是白子墨替他说道。
“主人……”
只是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廉庄就先一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恰好是右半边脸上,雪白肌肤上,清晰可见的五个指印。
立时便红肿了起来。
更甚被刮带出血迹。
但是白子墨却一句话也不说,眼底有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恐惧。
明明眼前是一个看起来良善单纯的女孩子,但无论是武功高强如风长殷练,还是手段圆滑如白子墨,皆是对其避之不及,有着天生的惧意。
只有一个荣靖。
只有荣靖才可用冷硬的态度来使廉庄生气。
廉庄打完,看了下自己的手,手指上带着戒玺,刮破了白子墨的脸,于是染上了血渍。
廉庄嫌恶地皱眉,旋即将之摘了下来,一把扔到了白子墨的身上去。
泄愤似的,用的力气极大,甚至将白子墨肩头都打出了鲜血。
白子墨却还是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
“狗东西!”廉庄哼了两声,也不顾荣靖在场,就道,“让你去帮人,竟然帮到这样的地步,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罚你?”
“主人是罚是夸,我都能受得住。”
“那好,我现在心情不大好,你……”她眼珠儿转了转,然后指着我,“你现在就给我杀了她。”
“廉庄!”连一直静默不语的荣靖也不禁低叱道。
廉庄无辜笑道:“可是你先惹我生气的,我要皇后娘娘的命不可以吗?”
“小白鼠,你可千万别忘记了,当初你在牢狱之中,险些就没了性命,是我将你救下的,也是我一直给你支持,让你成功报仇的。”
廉庄的话让我错愕。
除开我不在荣靖的那两年时光,荣靖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我几乎都没有错过。
可是那两年,荣靖正是刚登上皇位的时候。
如何会有牢狱之灾?
在我印象当中,荣靖无非是多年前私造玉玺一案,才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
我不解地望着荣靖,却没在他脸上瞧出丝毫的破绽。
唯一瞧出的,是廉庄没有说谎。
廉庄继续道:“当时你告诉我的,可是要对付你的好兄弟,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只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吗?”
视线实质性地黏在了我的身上,闪着精光。
我对她的话全然都没有听懂。
只是他们也并不需要我听懂。
荣靖道:“你记住,我并没有强迫你帮我,是你心甘情愿,其二,不管我是为了什么,都和你无关。”
这话说得绝情。
若是一般人,早已经觉得难堪。
可对方偏偏是廉庄。
只见她脸上笑得甚是开怀,仿佛荣靖说出的话有多好笑似的。
廉庄目光溜溜地在荣靖身上转悠,而后道:“小白鼠真是绝情,原先我以为你和那个小丫头勾搭上了,所以让她帮你,你不惜做出损伤肤发之事,最后身边只留下这么一个女人,和那个小丫头一样的讨人厌……”
她顿了顿,笑着看住了我:“我当然不会以为你看上了她。”
“虽然……她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可毕竟一个满头银白的女人,你留她在身边,无非就是……”
荣靖眼睛迸射出狠厉光芒。
廉庄蓦地便不再说下去了。
“罢了,我说得口都干了,你不想听,那我也便不说了。”廉庄拍拍手,最后哀叹一声,道,“这一次我来,可是听说了你特意过来才来的。”
“那你要待如何?”荣靖问道。
廉庄说得稀疏平常,自然不过:“当然是留下来,我要看你如何解决啊。”
“放心,我的问题,自然有熊猫给我解决。”
说着,竟然唤着白子墨给她带路。
又听她的声音脆生生地传来:“银针呢?”问的白子墨。
白子墨倒也十分乖觉,将方才的银针悉数都交给了廉庄。
岂料廉庄在得到银针后,竟然眼疾手快地便扎进了白子墨后颈上。
白子墨只微微一怔,一言不发,便任由廉庄将方才积攒下来的所有的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但我已能看得出来,白子墨的身形有变。
廉庄还在时,几乎都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一般,自言自语地将所有话给说完。
无人与她多说半句话,甚至在她决意要留下来时,荣靖也并不表态。
虽则,廉庄也确实没有给人表态的机会。
直待两人走远了,荣靖方才恢复如常。
“娥娥在想什么?”他问道,“可是在想方才的事情?”
等我再将目光放在荣靖脸上时,已不见了才刚的警惕嫌恶神色。
“我……”我抿唇,难言出口。
我已告诉自己,如今眼前之人便是荣靖,所以竭力按捺下自己偶尔生出的怀疑心思。
但是廉庄方才说了那般多的话语。
我竟然全然没有办法听得明白,就连想从中抽取出丝毫的线索,继而抽丝剥茧地解析都没有办法。
我问道:“她方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思量了大半晌的功夫,我竟还是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因为我记得的事情太多,记不得的事情也太多。
我太怕是因为自己的遗忘,才导致我方才的置身事外。
那种完全的身在局外。
尤其是在目睹荣靖对待廉庄的态度后。
以及他方才所说的话。
都太过陌生,让我才坚定的心又开始动摇起来。
荣靖怔一怔,随即又笑道:“娥娥想知道些什么,朕自然会知无不言,何须用这样怀疑的目光来看待我?”
怀疑的目光?
我一惊,迅速垂下眼去。
却又听他问道:“还是说,其实娥娥不过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