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也是我尊敬的长辈,还望沈公子不要让我们难做才是。”
淮北身量颇高,人却极其的瘦,生了双细长的眼睛,眯眼看人时,总无端地让人觉得阴沉。这位淮南商会的大东家,走南闯北多年,气势强势。
然而眼前这群人,却半点都不怵他。
“淮大东家,倒也不是我想多管,只是大东家这事做得有些没道理。无头无脑的,这江家怎么就藏了你们淮家的人?”
淮睿连连失利,如今却已很是暴躁,只怒声道:“江暮寒,你装什么傻?此前你擅自给人随便上户籍的事,我们还没与你算!怎么,你真的当京城是你江家的了?”
“你在香雪楼说的话做的事,不需要我让柳南再重复一遍吧。”
那淮睿咄咄逼人,再观江暮寒,却还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她轻落下棋子,淡声道:“这棋瞧着是下不完了。”
文斐然如释重负:“谢天谢地,我再也不想跟你下棋了,下次你找别人吧。”
“我也不来!别指望着我!”郁晟风第一个跳起来。
淮睿额上青筋暴跳,江暮寒这是将他们当成傻子对待?他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们还有心情在那聊天!
“琼枝。”江暮寒起身。“把宴淮叫出来吧。”
她转向淮北,淡声道:“宴淮是不是淮家的人,又想不想回淮家,我说了不算,大东家不若直接问他。”
淮北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良久才冷笑了瞬:“想不想?他有什么资格想不想?我是他老子,还轮不到他来说话。”
“你不配!”宴淮缓步走出,看见他的人皆是一愣。
此前为了遮掩身份,也是无心在这方面下功夫,他都是穿着一身旧袍子,浆洗得发白,搁在人群里,是最寻常的打扮。
只是因为宴淮生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令得衣服都增色了不少。
如今换上一身簇新的月白色直缀,长身玉立,尤其他眼中还带了些肃杀之气。竟是瞬间变得耀目了起来,他走到院中,顿时将淮睿衬托得像他的一个书童。
宴淮看向淮北,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
他永远没办法忘记,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蹉跎一生,最后好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每次午夜梦回,他都恨不得掐死淮北,他恨这个人,甚至恨到憎恶自己。
憎恶这个跟淮北流着同样的血的自己!
“逆子!”淮北亦是动了怒。“当初还在娘胎时,就不该留下你这孽种!今日也不必为了你大费周折!”
“你可以试试。”宴淮一路走来,右手都负在了身后。
因此,竟是无人发觉,他手里竟是捏了一柄剑。
此时长剑一出,直抵那淮北的咽喉!因为心绪难以平复,导致宴淮的眼眶都是发红的。
“淮宴!你这畜生想做什么?你想弑父不成?”那淮睿又惊又怒,腿脚却很是诚实,直接往后退了步。
“呵!”淮北冷笑不已,竟是还往前走了一步。“来,你不是想杀我吗?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