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长乐,就说太后的寿辰将至,世子爷该从小安山起身了。”
“是。”来福匆匆离开,江暮寒却看着天边的星辰,勾唇轻笑。
江阳可以出来,但是他做过的事情,却不能被遗忘掉。
翌日一早,南方大旱的事便在朝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纪迟蔚又一次领命离开,走的时候还是太子送行的。
等人走了,太子还一脸莫名地问自己身边的宫人道:“云迟这是在等谁?”
宫人只摇头说不知。
“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太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打小一起长大,他最是了解这位表弟的性子了。
那叫一个不近人情!
江家院内,淮宴的伤势折腾了一晚上,后半夜又发起了热。
服了药之后又出了汗,汗浸湿了伤口,只得又重新换药。琼枝和来福到底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最后还是请来了姜嬷嬷,这才稳住了伤势。
中午又服了一次解毒的药之后,终于是稳定了下来,江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刘御医来了几次,都说这人命大。若非本身是个练家子,有着深厚的底子,否则的话只怕根本就熬不下来。
好在这伤势来得快,走得也快。几日之后便大好了,清了身上的毒,只剩下皮肉伤口。
“你要走?”这几日,淮宴养病,江暮寒便在一旁坐着看书。
书房内放着她未完成的画,画晾干需要些时日,江暮寒这几日都在房间内看书。
“已经劳烦公子太多了。”淮宴面色还有些苍白,这倒还算好的。这几日看着,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
刘老头昨天来家里蹭饭,跟江暮寒说,淮宴比起身上的伤势,精神上的创口可能更大。他求生意志低迷,若不是身体好,怕也抗不过去了。
江暮寒放下书,果然瞧见他满脸郁色。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容,都变得黯淡了起来。
“走吧。”淮宴微怔,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他自小看过无数的人,见过无数的眼神,多半都是怜悯居多。
唯独这个人,她眼中好像一直都没有情绪。
“公子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他动作缓慢地自床上下来,便要对江暮寒跪下。
救命之恩,本该倾尽所有回报。但他是个将死之人,只能给江暮寒磕个头了。
“少爷!你看这些够不够。”恰在这时,琼枝兴奋地跑了进来。她手里捧着满满的一捧花儿,竟是大楚极为难见的粉白色桔梗。
“公子,你怎么起身了?”琼枝看见淮宴站起来,满脸讶异。
“多谢姑娘几日来的倾心照顾,我今日便告辞了。”
琼枝还未反应过来,江暮寒便取走了她手里的花,转递到了淮宴的面前。
“公子这是?”花香扑鼻,淮宴当即愣住。
“举手之劳,跪就不必了。这是给你的礼物。”江暮寒目光淡淡的,他下意识地接住了花。
“珍重。”见他收下后,江暮寒微颔首,不再说话。
一直到走出江家时,淮宴都没办法把目光从花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