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富阳。”
“要去富阳?”
“你怕了?”
“怕?”她心理在说“怕”。
跟着斯图去富阳,其实,不大想去,她倒是想回去找李砚,虽说已经帮忙完成了任务,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
可是……她觉得他应该在找她,若是因因此把他也引到富阳。
这不好。
人家一路上都乔装打扮,就是为了隐瞒身份。
“唉”了一嗓子,双眼盯着炉子,眼中却没有神采。
“帮我运送货物,应该算是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吧?”
“你这是帮了我大忙!”
“今后,会有更多的货,会走更远的路,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合作下去。”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但是,光是现在几个人,肯定是不够的。”
“徒弟肯定要收,看样子得到明年去了。”
“陈师傅,我有个法子,能够让你不忘初心,开拳馆收徒弟,同时,也能解决徒弟们的生计问题,这就是我说的合作。”
陈志诚的手一把搭在自己脑袋上:“怎么个合作?”
“咱们一起开个镖局。”
“什么?什么镖?什么局?”
“所谓镖局,就是替人运送货物,从一地至另一地,从中收取一定的费用,货物多,路途远,价值高,咱们的收费自然就高,当然,为了安全,开起来的近几年,应该只会走淮安附近一些地方。”
“不就是像现在这样?”
“除了我的货物,我们还接其他商铺的货物。”
陈志诚却是“啪”一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瓜子:“这可是个大买卖!”
“拳馆依旧收徒弟,等满三年,他们就可以跟着队伍去走镖。”
“这……总比去酒楼青楼的……唉,也要看他们的意向。”
“不,咱们不白教徒弟,来拳馆学习的,一律进入镖局,今后都是镖师,如果要去其他地方,咱们就不收呗。”
陈志诚忽然笑了起来:“柳掌柜就是柳掌柜。”
“陈师傅好好想一想,树挪死,人挪活,也不让你放弃拳馆,咱们是为了让徒弟有个新的出路,只要镖局发展起来,慕名而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陈师傅可是桃李满天下咯!”
“哈哈”笑了两声,陈志诚直摆手:“桃李满天下,那是说的人教书先生,咱个大老粗……”
“话又说回来,咱们应该怎么做呢?”
陈志诚收了笑:“不知柳掌柜有何高见?”
“陈师傅这边需要敲定两个板块,第一,生源,不是说现在,明年吧,徒弟得招起来,咱们第一批镖师,今后都是要做管事的人,所以得挑精,第二,道熟不熟,得靠脚走。”
“没,没谁,我跟你开玩笑,考验你一下!”
“大桥哥,你可吓我一跳!”
“对了,那洗涤皂整得个神神秘秘的,下次整的时候,我能去瞧一瞧不?”
坐了一上午的驴车,柳微终于来到了洪家村。
在村口就下了。
入眼就是村口的那棵桃子树。
枝头光溜溜的。
没有了树叶,倒是能一眼看见树杈上的一个鸟窝。
没有鸟,只是个窝。
往村子里去,没走几步,瞧见个孩子,正在爬树,树枝挺细,肯定承受不起孩子的重量。
赶紧让孩子下来,孩子却不肯,非要取下枝头的纸鸢,也就是风筝。
绕过去。
跳起来。
取风筝。
尴尬。
跳了几次,刚刚好——够不着。
正要劝孩子先下来,忽然感觉身后有个人。
风筝被取了下来。
孩子立马跳下来,抓起风筝就跑远了。
等她转身看那取风筝的人,那人却是正在看她。
大高个男子,歪着脖子,嘴角明显别扭的抽动了一下,同时,他的手也抖动了两下。
“我,我……”男子指向跑远的孩子。
不远处却跑来个妇人:“石头你还不赶紧回去!没事儿别乱跑,别吓坏了咱们东家!”
男子垂下头,赶紧跑开了。
妇人紧跟着说道:“你别跟他计较,他,这儿不大好使。”
妇人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去了洪村长那边,孙大也正在那里,接了她的信,最近忙着整海酱。
孙大让人去喊了两个人来。
早给孙大说过,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就纳入他的麾下,眼瞅着快过年,陆陆续续回乡了些人,孙大还真在洪家村找到两个兄弟。
两个洪家村兄弟,分别聊了几句。
那个叫“石头”的男子,二十出头,不是“土生”,而是“土长”的洪家村人。
收养他的是一位洪家村的妇人,多年无出,孩子没养多大,突然发现不对劲,男人劝她把孩子扔了,女人不肯,最后,男人走了,只剩女人和这个孩子。
几问才知他刚走。
“顾公可是回了府衙?”
“去了城西。”
每隔三日,顾凯芝都会去查看城墙的修理进展。
李砚确实是在城西破损的城墙附近找到了他。
“顾公安好。”李砚作揖。
正蹲在城墙下的顾凯芝,忽然,扭过脖子,双目瞪着老大:“你,你怎么来了?”
李砚跟着在旁边蹲下:“夫子在看何物?”
“千里之堤,毁于蚁泬,别瞧这只是一条细缝,城西墙体垮塌,就因为这一条条细缝,唉,年年修补,年年开裂……”
几人朝着淮安府去,路上,顾凯芝说起近来忙着的事项。
灾民的事情,暂且安置下来,年老体弱者有救济粮吃,年轻力壮者也有事情可干,清理城内排水沟渠,修建城外排水道口,以及补修重建城墙一事。
“照葫芦画瓢,江洲那边也安静下来。”
“夫子辛苦。若非此次援手,江洲那边怕是……”
“江洲百姓,淮安百姓,不都是咱大唐百姓,都是该做的。话又说回来,这主意还是别人给老夫出的。”
“不知是哪位高人?”
顾凯芝恰好停下,指着不远处一堵墙:“那里的高人。”
李砚一眼望见白墙上的字迹。
粗略一扫,不经皱眉:“这是?她的铺子?”
“没来得及提,柳掌柜又开了间铺子,不过不在学府路上,在那梨花路。走了一路,却是忘问,公子可用膳?”
他看了眼铺子内后问道:“你们掌柜在吗?”
“不在!”
“可知何时回?”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