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她警惕性降低。
而是对方能力等级高。
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在刀移动的时候,能看见持刀男子在转动,却听不见脚底下的声音。
男子说了几句话。
当然,她听不懂,大概意思能猜到——把他们带走。
于是乎,一行人,连同刚煮熟的米饭,一块被转移了地点。
还想着拖延点时间,等主要战斗力赶来,但无法沟通啊,只能被推着走。
也就几分钟的路。
走进林子,上个斜坡,掀开遮挡物,立马换了一个天地。
离溪边不远的一个山洞。
其实,洞口宽敞。
十几步阶梯往下,就是几块平整的长条石,长条石往前一些,则是一方堰塘一样的深色的池水,不知池水究竟有多深。
“棺材!”
谁吼了一嗓子。
赶紧抬头望去,洞壁两侧竟然是悬棺。
粗略一算,应该有三十多副。
“闭嘴!谁再吵闹,把他扔进去!”
持刀在她脖子上的男子吼了一句。
“你会说官话?”她倒是问了一句。
男子暼她一眼,松开了手里刀,他跟其他人说道:“都捆起来,扎结实点。”
除了她,其他人依次被捆起来,蹲在一个角落里,然后有人拿着绳子朝她走来。
原地站着没动,反而微微抬起下巴:“我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用得着捆起来?”
要来捆她的男人说道:“女子最为狡诈!她们的话绝对不能信!”
看一眼前面挟持她的男子,她笑着主动举起自己的双手来:“不知道是你们真看得起我,还是胆小如鼠,算了算了,赶紧捆起来吧。”
就这么两句话,山匪头子居然向她摆手:“角落里待着去。”
她老实走到角落,坐下,双手托腮,仔细打量起这十几个山匪来。
山匪们一一查看了那些个装海酱的缸子,接着,就着海酱,吃起来了。
作为山匪头子。
单独坐在一侧的男子,他没有立马吃饭,瞥了眼海酱缸子,从几人身上脱下的毛背心里挑选了一件,套在了自己身上。
其间,其他山匪招呼山匪头子去吃饭。
十几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估计是在说她的海酱太美味。
山匪头子却只是点点头而已。
再次打量起这位山匪头子,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脸上遮住一只眼的黑罩子,而额头还有一条巴掌长的伤疤。
疤痕扭曲,像一条蜈蚣虫。
此外,她尤其注意了他的脚步。
人家走路的的确确是没声。
仿佛跟“飘着”一般。
这位独眼山匪头子,看人的眼神,带着几分狠劲儿。
所以,她也不敢轻易开口。
十几人立即解决掉一缸子海酱。
等山匪头子吃完,他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海酱。下饭神器。呃……没菜的时候,舀一勺子,就着吃饭。”
“你们这米饭,用的是什么米?”
“就普通的米。如果你觉得好吃,那是因为煮饭的时候,放了些猪油。”
“你。”山匪头子下巴一转,示意指的其他人:“你是做什么的?”
怎么回答呢?
不能思考太久。
算了,还是老实回答:“我在淮安有个铺子,这一趟出来,主要是带他们去益州,崇文一带,倒腾点货。”
“就你?”
用鼻子重“哼”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不能是我?”
“哐——”
突然巨响几下子。
有人拿着棒子在她旁边猛敲:“咋个嗦发地!”
她勉强听懂了。
对方让她对山匪头子保持尊敬。
行。
保持沉默。
退些,坐在石头身旁。
此时的石头,模样有些……搞笑,因为他个子还是不小,又紧紧抱着缸子不肯放下,山匪索性将他和缸子一起捆起来。
董杏林躲在石头后面。
“柳掌柜……”董杏林嘘着声儿,悄悄咪咪说道:“他们,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那个山匪头子,看,看起来好生凶悍。”
她还没说话,目光投向洞内一处地方。
光线昏暗。
里面的人,渐渐有了轮廓。
一瞬间。
一拍大腿。
“圈套!”
她跟董杏林那是异口同声。
从山洞另一个通道进来的一行人,不正是刚才在外面瞧见的一伙人?
女子依旧被困住。
前后几个男子。
看来他们已经甩开了陈志诚和张五黑。
也有另外一个可能,他俩被干掉了。
不得不开启自救模式。
“大哥?”
“冒昧问一句,这里的各位先人,可是你们的祖辈亲戚?”
山匪头子不搭理她。
“所谓天道有轮回,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点什么,真是佩服你们的胆量和勇气啊!”
“换在其他年生,想必你们是当地一方大英雄!”
她举起大拇指:“不得了啊!是这个啊!”
“有一次我们去岭南一带,听说那边有夜路人,你知道啥是夜路人不?”
鬼故事讲了半天。
虽说山匪头子没啥反应,却没有直接喊停。
“一具具赶夜路的尸体,终于,到了鬼城,可偏偏它们还进不去,守门的说,你们坏事做太多,阎王也不收!”
“周围那么多双眼看着,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饶我们几个一命。”
山匪头子盯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们给自己积点阴德?”
山匪头子眼睛一眯。
一把眼刀子“刷”一下射过来。
咽一口唾沫星子,续道:“我们这十个人,杀了,处理尸体也得费一阵功夫,还不如让他们自己走。当然咯,大哥们要是瞧得上,海酱尽管拿去,还有钱,孙大,钱给他们。”
除去搜出来的一贯钱。
孙大那里还藏了一些。
一被点名,尽力减少存在感的孙大,一下子发毛了。
眼神里的内容如下:“大姨姐你是疯了吗?他们明明没有找到我藏起来的钱,为啥,你为啥要主动坦白?!”
“哎呀,得表示诚意啊!”
“命都没了,钱拿来干嘛?”
“留着去阴间孝敬孟婆?”
孙大哭丧着脸。
从他大腿两侧内部,各取出一个布袋子来。
布袋里各有一块银锭。
她拿起布袋子放在山匪头子面前:“怎么样,大哥?”
山匪头子抓走布袋:“放人,可以,他们都走,你留下。”
“我……我留下?我留下能干嘛?”
“跟那些一起,卖到西域去。”
看了眼那些女子,她在他面前盘腿坐下:“不如,我留下给你当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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