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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府衙大牢

    似锦华歌正文卷第71章府衙大牢牢房长得都差不多,阴暗,潮湿,一股子难闻的气味——这是对古代牢房的普遍印象,头一次来牢房,不知道大唐其他地方的牢房是否跟这里一样。

    阴暗是阴暗了些,不过四周通风,没有潮湿感,没有难闻的气味。

    牢房似乎是“回”字形,内外几道门,四个角都有衙役守着,说是衙役看守犯人,从进来那一路的蹑手蹑脚,整得倒像是颠倒了过来。

    衙役随时有被举报的风险。

    如果府尹经常来,恐怕确实有这样的风险。

    衙役指了个方向,紧着,静悄悄的离开了。

    她尽量放轻脚步,快速往那边去,走了几步又往中间倒回去。

    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家伙……像是芳草?

    “呼——”

    “呼——”

    对面牢房单间里是男子打呼噜的声音。

    一大坨躺在草席上,腹部正上下波动。

    他旁边窝着个猴儿。

    赶紧在栅栏前蹲下:“小草妹儿?”

    只喊了一声,缩起来的一团立马抖动一下,下一瞬,她一下子坐了起来。

    芳草双眼直勾勾望着栅栏后。

    愣了一下。

    芳草喃喃自语般说道:“梦见小姐了。”

    “芳草,你过来。”

    正要躺下去的芳草,慢慢挪了过来,把手伸到栅栏外。

    “不是梦,我回来了。”她抓住芳草的手。

    芳草的手忽然抽了出去。

    又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

    “热……热的?”

    芳草嘴一撅,吧唧一下,嘴立马要张开。

    她一把捂住。

    “那天发生了什么?”

    芳草一摇头,豌豆大一颗颗的眼泪打到她的手背上。

    看了眼四周。

    后颈一阵发凉。

    千万别掉链子。

    低声一吼:“不许哭!”

    跟芳草关在一起的是洪家村的妇人,醒了,两人赶快上前来,芳草自己捂住自己的嘴,没有哭声,只是双肩抽动。

    俩妇人倒是把那日情况说了一遍。

    “掌柜的,都是栽赃陷害!”

    “我们为什么要毒害那个人啊?”

    在外面听到的版本,跟铺子里人说出来的差不多。

    死者叫吴亦儒,在小洞天用食,东西还没吃完,人就倒在地上。

    当场死亡。

    而更头疼的一点——吴亦儒是淮安书院的学生。

    一个个原本都是国家栋梁,在小洞天死了,绝对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因此,就算大家都知道,小洞天根本不可能毒害一位食客,还是在自家铺子,可小洞天不得不出来背锅。

    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

    古代技术水平有限,又没有个监控摄像,验尸和验毒的结果,能够说明些什么?

    真正的凶手怕是早逍遥法外!

    泪目。

    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要走,芳草却是紧紧拽住她的衣角。

    “小姐……”芳草还在抽泣。

    “放心,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出去。”

    往来时的通道去,衙役在开门的时候,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视线。

    望了一眼。

    愣了一愣。

    角落里是一个小牢房,只关了一个人,按照体型来看,应该是个男的。

    衙役还在解锁链。

    她走过去靠栅栏看了看。

    那人也正在看她。

    光线的确是昏暗,男人似乎融入了那种昏暗,可她使劲看——竟认出了他!

    直到她出去,那人也是一动不动。

    衙役正好换班,她跟他一起离开了府衙大牢,衙役手里提着酒罐子。

    “大哥,刚才那角落里那人,他是怎么回事啊?”

    “你是说三道门那个?”

    “对,就是他,黑黢黢的。”

    “你眼神倒是好!那个家伙生得乌漆嘛黑,跟大酱一个色!他是打架斗殴进来的,关了一阵,也不见有人来领他回去,又是个吃白食的!”

    “要关多久?”

    “到过年吧。”

    “像他这种哦,能不能提前放出来?”

    衙役举起手来,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有人拿钱,立马放人。”

    “多少?”

    “五百个钱,一个子儿不能少。”

    “那么多?”

    “柳掌柜,你打听他做什么?还是好生想想办法,怎么救你铺子那几个吧!”衙役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在你之前,也来了几个,要见你铺子的人,那是一个都没让进,我却让你进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摇头不语。

    衙役续道:“我婆娘在府衙后院做事,她听管事说了一嘴,顾公喜欢吃你铺子的蟹黄汤包。”

    哎哟,她一时转不过来。

    这跟蟹黄汤包又有什么关系?

    “还请大哥明示。”

    “顾公一定会亲自审你这案子。”

    衙役提着酒走了。

    只剩她在原地,抬头望月亮。

    这是在暗示她去塞点包袱?

    不是听说……顾凯芝是个作风朴实的府尹?

    要是真送点礼就能解决这事,她真是难以解决了——囊中羞涩不敢言。

    天色那叫一个相当不早。

    回不了先前住的院子,她决定找个客栈。

    找客栈前又去了趟小洞天。

    唉。

    衙役还守在小洞天门前。

    已经那么晚了。

    往有客栈的地方去。

    才出了学府路不久,走几步,回头看一眼。

    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个拐角。

    一拐进去,后背紧贴着墙面,放缓呼吸。

    静静等着。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五六十个呼吸。

    是她太紧张?

    正准备拉长脖子探一眼。

    突然——

    黢黑一团撞进眼中!

    “啊!”

    两人来了个视线相撞。

    她倒是看清楚了对方模样,对方却只看见给黑乎乎墙中一双眼。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一把捂住对方的嘴。

    “唔……唔呜唔……”

    “那我放开,你不要叫?”

    他点头示意她松开。

    一松开手。

    他赶紧站在她身旁,紧紧贴着墙面,嘘声说道:“后面有人。”

    两人刚靠墙,有人从一旁跑过。

    “你跟我来。”

    “这边有条隐巷。”

    “隐巷?”

    “瞧着没路,实际上还是可以过人。”

    拐进一条仅够一人侧身通过的巷子。

    走了一阵又换了另外一条巷子。

    七拐八拐的,出来竟然到了河边,不远处就是繁花坊。

    繁花坊附近还是热闹。

    两人在河边坐下。

    “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在等你。”

    称在“等”她的人是王子京。

    “我知道你不在铺子,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你一个人逃跑了,我近来歇在书院,时不时走到小洞天瞧瞧,不料今晚真碰见了你。”

    “然后呢?”

    “柳掌柜,我可以帮你们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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