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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击鼓鸣冤

    击鼓鸣冤?

    状告县令?

    “喂!快下来,把我家石墩踩垮咯,赔不赔?”

    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见石墩主人操着根大木棍,她只好花了3文钱买了个临时看台。

    孙小猴就在石墩旁坐着,搂着他的背篼,李砚好不容易挤了过来,也在旁边站着,面朝县衙前一堆后脑勺。

    目光继续转回县衙。

    县衙门口两侧是一对狴犴雕像,门槛上方悬着一方匾额,往里走个七八步,就是被自家儿子动作粗鲁的拖着走的老妇人。

    “我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你就想着卖自己女儿,滚开——”

    老妇力气不小,一把推开,竟把她儿子推了个大屁股蹲。

    众人一顿笑。

    “肃静!”

    这个时候,县令登场。

    县衙内前方是一块空地,往里一些,则是有遮盖物的高堂,县衙老大在几人陪同下出场。

    县令刚坐下,未遮掩的打了个大哈切。

    “堂下何人?击鼓鸣冤,所谓何事?”

    “回县令。”主簿赶紧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她说来告你?”

    “告,告我?”县令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大哈切。

    老妇人那边推倒了男人,一手指着县令,她一边走向门口,大声说道:“我那孙女不满十四,就被他那老子卖了,卖给了我南浔县令贾方圆!”

    “悍妇!胆敢口出狂言,污蔑堂堂县令,来人呐,将这老妪拖下,打……”

    主簿的话被县令打断。

    “等等。”县令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老妇人,看向衙门门口的人:“贾某确实是抬了他家小女做姨娘,不过……贾某乃北方人,咱讲虚岁,新姨娘虚岁十四,马上就该虚岁十五了,这十四五的,打紧吗?”

    “当然不打紧!”主簿笑嘻嘻说道。

    “你们——”老妇捂住胸口,瘫坐在地,隔了老一阵才开口:“姨娘?我孙女不愿作你家姨娘!她……她明明是被你们抢去的!”

    “老太,说话,还是要想好了说,祸从口出。”看了看地上的老妇人,县令直起身子,大声说道:“婚姻岂由女子决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姨娘,我贾某人也是给了彩礼,是不是啊,岳父大人?”

    那刚爬起来的男人,双腿一哆嗦,要不是扶住了柱子,就要一屁股摔到地上。

    男人结结巴巴起来:“是……是是是,贾县令给了彩礼,我们这是正当嫁娶!”

    “贾某家务事让诸位乡亲见笑了,别看了,都散了吧!”

    门口的人杵着不走。

    县令让人扶起老妇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姨娘的娘家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后再随意击鼓鸣冤,本县令得治你的罪了!”

    吃瓜群众散了。

    柳微三人赶紧往回走,回去该天黑了。

    “那县令到底有多少位夫人?”

    具体数量,孙小猴不知。

    “听说,听二哥说,县令有**个夫人,也可能是十来个,县衙住不了,前年把隔壁的宅墙,拆了,跟县衙合在了一起!”

    “县令来南浔多久了?”

    “不知道。”

    “县令很有钱吧?”

    “二哥说他有老鼻子钱了!整日吃香喝辣!肉包子,那是想吃几个吃几个!哈哈,我今儿也过了个早年,吃了肉包,穿了新鞋,晚上还有烧鸡呢!”

    孙小猴真跟个猴子似,跳上一块大石头,再蹦哒跳下来。

    孙小猴抱着背篼,一冲就没了影。

    她快走几步跟上,忽然想起李砚,回头一眼,他像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

    “《唐律》内并无关于女子适婚的条文。”

    “皇帝颁布了补充条例啊,不过确实没有说明是虚岁还是实岁,相差一两岁,其实没多大差别,就算是县令强抢民女,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说。”

    “此话怎讲?”

    “山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南浔只是个小地方,只要不太出格,谁能告到御前去不?”

    “此等县官都如此,更大的官员不得吃肉不吐骨!”

    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您老且慢慢滴愤世嫉俗。”

    快步朝前走。

    李砚跟了上来。

    “我是说女子适婚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无权决定自己的归属,男子,亦是如此。”

    她听出来了什么,凑近了些问道:“你家里给你相中了个媳妇儿?给你安排了个夫人,但你早心有所属?”

    “胡言乱语。”李砚走开了。

    “等等,你哪儿人啊?”她还听不出来谁是哪里的口音,跟着上去乱七八糟问一通:“你中意的女子是怎么样的啊?几双眼,几张嘴……”

    走了两个小时。

    应该要到土匪窝,孙小猴盯着一个岔路口,显得非常迷茫。

    “迷路了?”

    孙小猴不说话。

    “迷路了就迷路了嘛,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大不了,我们原路返回。”

    最后一句带了颤音。

    孙小猴放下背篼,东瞧瞧,西看看,徒然背起背篼,一个劲儿往山上跑。

    “怎么了?”

    “孙小猴?”

    她赶紧跟上去。

    十来分钟而已,他们已经回到土匪窝,不过……情况不妙。

    稀稀拉拉几栋屋子,全部垮塌,几处干草还冒着几缕青烟。

    养的几只鸡崽都不见了。

    当然,土匪几人都不见了。

    芳草同样不知所踪。

    “被……被打劫了?”

    “王大头!一定是王大头那些人干的!”孙小猴原地跳了好几下,握紧拳头,鼻头都红了:“大哥,二哥……完了……不行!我要去救他们!”

    她赶紧抓住孙小猴:“王大头是谁?”

    “王大头就是王大头啊!”

    “跟你们一样,也是土匪?”

    孙小猴跺脚:“他们是些野鸡蛋子!”

    “野鸡蛋子是什么?到底是不是土匪?”

    孙小猴不情愿的点头。

    “为什么要抓你哥他们?”

    “有仇啊!”

    她也是一跺脚,有些鸡同鸭讲的赶脚:“我们边走边说!”

    李砚飘一句过来:“天要黑了。”

    她不理会李砚的话,如果那些人也是土匪,芳草怕是非常危险,小路子和越风应该也是被抓走了。

    “没几人打得过越风。”

    “他要是厉害,这些怎么解释?”指向那一片狼藉。

    孙小猴把背篼藏起来,找了两根棍子,他们俩一人一根。

    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人。

    越风?

    越风的视线越过她和孙小猴,望向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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