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电话对面传来良久的沉默。
顾晚粉色的睡裙在墙面上投落下一片阴影。
这么晚忽然给她打电话的,还能有谁?
顾晚抓着电话:“你是季长风吗?”
“嗯,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我几句话想和你说。”
季长风偷跑出来的。
在供销社站了好久,决定打出这个电话。
虽然他不知道结果。
“你最近小心点,他会对你下手。”
顾晚握紧电话:“谢谢。”
他每次都会告诉她,那他自己呢。
会不会被影响。
顾晚欲言又止。
“顾晚,一定要小心。”
“嗯。”
顾晚又补充道:“你也是,要小心,注意安全。”
“谢谢你一直帮和我陆擎。”
季长风自嘲一笑:“我从来没想过要帮他。”
要帮的人,只有你而已。
“我还有事,先挂断了。”
季长风看着外面无边夜色:“顾晚,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再给你打电话了,你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顾晚上前一步:“你要去哪儿啊?”
嘟嘟嘟……
电话传来忙音。
走廊拐角,纤长的身影靠着墙壁,陆擎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黑色裤子,单手插兜。
凭借那几句,陆擎猜到对方可能是季长风。
“季长风?!”
顾晚拿着电话,好半天才放下。
他该不会,为了她做什么傻事。
西裤兜里的手捏紧,陆擎转身进屋。
季长风要离开,特意和她告别么。
小锦年困得迷迷糊糊,他爬起来抱住陆擎。
“爸爸。”
听到孩子的声音,陆擎伸手拎起他。
这时门开顾晚回来。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陆擎装作随意问。
脑海里回荡起季长风的话,顾晚移开目光:“小七。”
陆擎手停在半空中。
“真的么?”
声音带着落寞和不敢置信。
虽然轻如羽毛。
但让顾晚有些害怕。
“假的,是季长风。”
顾晚坐到床边抱住陆擎的胳膊。
“他说那些人可能要对我下手,让我小心。”
所以刚刚的撒谎,是怕他担心。
陆擎心里更难受。
这个傻子。
“明天我找几个人跟着你。”
“这不好吧,你才进沈家,才进公司,会不会让人以为你奢靡。”
小锦年困的睁不开眼,在陆擎怀里睡着。
陆擎搂住顾晚的腰,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为了晚晚,我可以奢靡。”
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顾晚紧紧抱住陆擎:“擎擎。”
“今生能嫁给你,是老天对我的赏赐,如果可以,希望生生世世我都可以嫁给你。”
“一定可以的。”
睡下,陆擎亲了亲顾晚的额头:“我买了好几块地皮。”
“哪天带你去看看。”
顾晚搂紧陆擎:“好。”
-
“你回来了。”
摇椅在养胎发出吱嘎的声音。
“嗯。”
“去报信了?”
毁容男笑了,笑声在黑夜里像两把锯子。
尖锐刺耳。
“嗯。”
毁容男想说什么,反应过来冷哼:“你当狗背叛,终于承认了。”
“虽然吃着我家的食,可真是顾晚的一条好狗,不对,是陆擎的狗,帮人养女人,为了他的女人出生入死。”
“到头来半点种都没有,拱手将女人送出去。”
“连点肉腥都没尝到,和个孙子一样。”
季长风脸隐藏在黑夜里,他走到男人身后。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我敢杀了你。”
他抽出袖子里的刀,一刀插进男人的脖子。
鲜血喷洒,毁容男瞪大了眼睛。
反应过来,喷着血狂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帮顾晚解决所有事情吗?做梦。”
不可能的,后面还有更深的地狱,要把陆擎拉进去,身为陆擎的女人,顾晚又怎么会脱身。
季长风把毁容男放倒,风衣随着风烈烈鼓动,血腥味儿为黑夜织成一片血色薄纱。
“那我就把你们都毁了。”
得不到没关系,得到了,他也舍不得顾晚难过。
台阶后面响起咯吱声,沈景林看着地上的血,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颤抖着闭上眼睛。
平时控制自由的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闭不上,颤抖着,越想闭上睁的越大。
站在窗边的男人将刀子擦干净扔在血泊里。
径直像他走来。
沈景林挣扎着跳下轮椅,腿劈裂般疼,一个踉跄爬到地上。
沈景林哭着求饶:“你是谁,干了啥,我啥都不知道。”
“你别打我,别杀我,我求求你了。”
季长风抓起沈景林,把刀放到了他脖子上。
“现在看清了吗?”
“没看清。”
沈景林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季长风疯了,敢杀那个变态。
连变态都不放过,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季长风没杀他,将他带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
那个组织里,爬到上面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当初的那帮人。
这件事弄不清楚,顾晚跟着陆擎,一直都会有危险。
“陆擎是你的儿子,你现在可以想办法救他了。”
季长风冷笑着将人带走。
他把毁容男杀掉,以后这个位置就是他的。
沈景林就是他送给组织的敲门砖。
沈景林被季长风拎走,害怕的颤抖着。
“那你会杀我吗?”
“不知道。”
要问沈景林最后悔什么。
肯定是认识了这帮人。
“走。”
-
沈景林公寓人去楼空,沈兴接到消息派人去火车站飞机场大巴查消息,一无所获。
他不敢惊动老爷子,去找陆擎,陆擎带人去找。
乡下镇子全都不放过。
但那帮人消失的彻底,报警后,警察在公寓内发现血液痕迹。
“景爷会不会被那帮人杀了?”
沈兴脚步踉跄。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混蛋些,但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不会。”
陆擎斩钉截铁的说。
“那帮人唯利是图,亦或者想逼我做什么,现在不动声色离开,就代表人没事。”
好不容易撒下去的鱼饵,连点鱼腥味儿都没尝过,又怎会将饵料鱼竿全部扔了。
“你说的是,景爷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沈兴稳住身形:“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擎抬手,迅速思考这个问题。
“我回家一趟。”
那天季长风打来电话,紧接着出事,她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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