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没有茶馆或者能安静说话的地方，都是招待所或是苍蝇馆。
为了能更好的谈话，陈美凤想带陆擎去别的地方找个高端上档次的地方。
“我没那么多时间，我等会儿要陪晚晚看医生，你要说就在这说，不说就算了。”陆擎态度是毫无商量的。
陈美凤不想激化二人之间关系，笑笑商量道：“那咱们这样，去那边的店铺里坐着说怎么样。”
就在马路对面有家简陋的饺子馆。
“可以。”
陆擎没胃口，没点东西。
陈美凤为了不让人以为是来蹭地方的，点了一盘饺子和一壶茶。
饺子都是手工包的，热腾腾圆乎乎的。
陈美凤把饺子推到旁边，想喝口水，看眼廉价的玻璃杯，她嫌弃的放到别的地方。
“有什么尽快说。”
话落，陆擎叫来饺子馆老板娘。
“你帮我把这份饺子打包，在打包一份醋。”
“好嘞。”
老板娘动作很快，把饺子放到泡沫饭盒里，醋用小方便袋装的，弄好了搁在桌旁：“有事叫我啊。”
“谢谢。”
“陆擎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陈美凤心里没底，她和陆擎前几天闹得不愉快，如果他不喜欢她或者生气，这可怎么办。
“知道。”
“你、你知道？”
这个结果让陈美凤措手不及：“你知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个态度。”
陆擎端正坐在圆凳上，他眉宇清冷眼神坚毅，谈及这个话题他面色如常。
“我知道我是被母亲抛下的孩子时，我没打算找过她。”
陆擎声音格外低沉沙哑。
陈美凤紧张的咽口水，她含泪解释：“当时妈妈被人骗了，你外婆身体不好，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只好把你交给陆大哥抚养。”
“我这些年过的挺艰难的，你外婆在我回去半年后去世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跑到了外地被义父收养，这才能能活下
来。”
“嗯，我不怨恨你，但也对你没有任何期盼。”
刚接到这个消息时，陆擎有过迷惘。
后面想清楚也就过去了。
他对故事里的女人不敢兴趣，更没有想过要找她。
“你怎么能不期盼妈妈，我是把你生下来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和你最亲的人。”这孩子咋养的心肠这么狠。
陆擎嗤笑，双手合十微微俯身前倾，眼里带着锐利的光芒：“生而不养不是恩，是仇。”
“我不怨恨你，如果你平淡的出现，安安静静的待你应该待在的位置，我会尊敬你，也会试着接受你。”
“但是现在你出现了，还试图插手我的生活，令我厌烦。”
话如刺，根根扎在陈美凤心间最柔软的位置。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妈妈。”
她受不住徒然拔高声音。
“那又怎么样。”
陆擎坐直靠在后面桌子上，下意识拉开俩人的距离：“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动顾晚。”
“在我这里，你在生我十次也比不过顾晚在我心中的位置。”
陈美凤脑袋被气大了五六圈，她指着陆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刚生出来时，你红润可爱，是我的心尖肉，现在你为了别的女人要抛下妈妈。”
“陆老六和李桂芝怎么把你教的这么不懂礼数。”
“闭嘴。”
“不仅顾晚，你也比不上他们。”
陆擎拉开凳子站起来：“我和顾晚的婚姻你在敢插手，别怪六亲不认。”
虽然也没认过她。
陆擎拿起桌上的饺子结完账离开，独留陈美凤坐在原地。
她找出手绢捂住脸哭的全身颤抖。
她怎么就生了这样的白眼狼。
“这里还疼吗？”
顾晚皱眉感受下：“好点了，比前几天好多了。”
“嗯，有好转就是好消息，你们小年轻有无限可能，别被死定论压的喘不过来，我看你以后生几个没问题。”
慢慢养，孩子总会有的。
“不是我自夸，从我手下出去的姑娘，有一半都抱上大胖小子了。”
苏老大夫说话不夸海口，人家凭的都是自己行医多年的底气。
顾晚被她说的心里宽慰，甜甜道：“如果我明年能抱上大胖小子，就让他认您当干奶奶。”
“呦，这可是头一遭，小王听到没，顾晚说要让孩子管我叫干奶奶。”
“听到了。”
“她和陆擎的孩子肯定丑不了，给我当干孙，那是我的福气呢。”
“顾晚你不能反悔，我帮老师记着。”
小王掀开砂锅盖子，中药味儿飘出来弥漫整个屋子。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顾晚调整下枕头的位置，调皮的和苏老大夫开玩笑：“我以后不管生几个，都管你叫干奶奶。”
苏老大夫撇嘴：“我寻思活到八十岁差不多得了，让你整的压力不小。”
“你得长命百岁才行。”
陆擎拎着饺子过来：“苏大夫你吃饺子么，是猪肉茴香馅的。”
“吃不了这么多。”
苏老大夫爱吃这个馅的饺子，倒也不客气。
“陆擎不知道你刚才听到没，顾晚要把你儿子许给我当干孙呢。”
苏老大夫掰开一次性筷子，乐呵的吃饺子。
吃不了让小王过来帮忙吃。
陆擎抬手以圈抵唇：“以后不管生几个都给你当干孙子。”
苏老大夫笑的像个孩子，脸上的老年斑都生动不少：“瞧见没这就是两口子，一样大方。”
“以后我给您作证。”
“那感情好。”
从医院出来顾晚站在马路牙子上，勉强能和陆擎对视上：“你和她说什么了？”
怕她摔，陆擎搂住她的腰：“让她别再插手我的事情，在插手我就不客气了。”
“你俩也算相认了。”
“不算，就当陌生。”
“万一以后我和她吵架，你会生气吗？”
按陈美凤爱做的事，顾晚很难不和她吵架。
“会。”
顾晚掩饰不住失落，大眼睛很诧异。
她以为陆擎会说不会呢。
“如果你被欺负了，我肯定会生气的。”
顾晚抿唇偷笑：“你下次不要大喘气，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出来好不好。”
“嗯。”
陆擎把她抱下来：“玩会儿得了，摔倒哭鼻子我不管。”
“那你送我回家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