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空气凌冽，旁边也没有落脚的地方，陆擎带着顾晚顺着路往下走，找个空地坐下看看风景，打发时间。
陆擎用脚将雪踢干净，将顾晚拉到身边，他紧紧握着顾晚的手：“冷不冷？”
说话间，他将顾晚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喝气帮她暖手，外面冷，他呼出的气变成白色雾，把顾晚手揉搓热，摘下雷锋帽扣在顾
晚头上。
手捏着帽子，陆擎动作顿住，小姑娘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鼻头冻的红红的，嘴角上扬，眼睛像对月牙，陆擎被
她感染的也勾起唇：“看到我这么开心。”
顾晚走神了，听到陆擎的话才回过神来，她抽回手，急急忙忙的在包里翻找平安符，军绿色的布包塞得鼓鼓囊囊，陆擎敛眉扫
去，都是给他买的东西。
包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手指拉开最里面的暗兜，顾晚小心翼翼抽出黄色三角形平安符，上面系着红绳，她将红绳解开，俯
身帮他系在脖子上。
温热的指尖触到陆擎的脖子，淡淡的发茬划过顾晚的指尖，二人皆是心神发麻，电流蹿遍全身。
“这个你不许摘下来，是我给你求的平安符。”
陆擎将平安符塞到衬衣里面，还用手拍拍，笑着保证：“我肯定不摘下来。”
傻气，顾晚心里腹诽，嘴角控制不住越发上扬。
和兵哥哥的爱情，没办法出去约会，见面的次数还好，顾晚却从来不觉得枯燥，她趴在陆擎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此生别无所
求。
陆擎搂着顾晚，看着远处山野后的太阳，满足的闭上眼睛。
—
从部队回来，时间尚且下午，顾晚没闲着，换身衣服去刘大爷那接货，怕找不开零钱，将全部零钱都装在包里，刚准备出门看
到程宝然平时去酒吧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在宿舍，那她人呢？
“雯姐宝然没在宿舍吗？”
顾晚走到聂艳雯床边，看着程宝然的位置问。
聂艳雯将线团放下，拿着针刮了下头皮，片刻才道：“好像你出门没多久，她买回来一大堆东西出门了。”
顾晚知道她去哪里了。
“那我知道了，我先去邮寄东西了雯姐。”
“嗯，路上慢点。”
“好。”
顾晚坐客车去刘大爷那，这次的货和上次差不多，冬天他们也不爱出门，货稍微少些，十多件货，顾晚给大爷结算七十五块八
毛几分，下午天气干冷，她手指尖发麻，查好钱递给刘大爷，刘大爷高兴的把钱收起来，坐上三轮车帮顾晚将货送到邮局。
送完货顾晚帮刘大爷把捆货的绳子收好：“大爷那我回学校了。”
刘大爷裹紧棉袄：“中。”
每次收货送货结束顾晚都会累的筋疲力尽，日落西山，橘色暖阳从公交车车窗落在顾晚的身上，她穿着灰色的大衣，系着红色
围巾，手紧紧抱着包，靠着车窗被车晃的睡着了。
到站上来个老奶奶和年轻人，年轻人扶着老奶奶坐到位置上，抬头看到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顾晚。
这个时间段做客车的少，顾晚身边空着，她白嫩的耳朵透着光，红红的像奶猫的耳朵，嘴紧闭纤长睫毛微颤，额头上的绒毛平
添几分幼儿纯真。
她嘴唇堪堪合着，有一条线细的缝，肉唇盈盈红润，像引人采劼的红色玫瑰花。
季长风坐到顾晚旁边，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蜷缩起来，淡淡的香味儿从旁边传过来，他闭上眼睛，怎么就坐到这来了？
公交车停停走走，外面的夕阳追随者，从枯枝穿梭进来。
不知她做什么好梦，弯起嘴角。
季长风看到顾晚的笑容申请不自觉放松，察觉什么他紧忙别开脸，到底怎么回事，他看顾晚干什么，接近她又不是为了看她。
眼睛扫过不远处几个空座，季长风攥着拳头想离开，屁股刚抬起来，司机为躲前面的自行车小晃一下，顾晚身子往他这边栽过
来，季长风余光注意着顾晚，车刚晃他紧忙坐回去。
坐下又后悔，怕顾晚靠过来心底又在隐隐期待什么。
顾晚的头撞到季长风的肩膀上，鼻子蓦然刺痛，顾晚恍然睁开眼，抬手捂住鼻子：“唔…好疼。”温热的血液从鼻子流出来，顺
着指缝滴到裤子上。
“你先别动，我给你找卫生纸。”季长风着急忙慌从大衣兜里掏出粉色的卫生纸递给顾晚，顾晚慌乱中来不及细想季长风怎么在
旁边，堵好鼻子她靠在椅背上，用剩下的纸擦手上的血迹：“你怎么在这？”
“我上车看到你，当时就你身边有空位，就坐过来了。”
季长风干巴巴的解释道。
“哦，谢谢你的纸。”鼻子堵住顾晚声音闷闷的。
好像从学校门口分开都没见过他，以往不想见他天天都能见到，回来想谢谢他反而看不到了。
季长风脸上闪过不自在：“谢我什么，被我撞出血的。”他的肩膀啥时候变这么硬的。
顾晚刚睡醒，留点鼻血反而清醒些，她下巴上有点血渍没擦干净。
季长风看到鬼使神差伸出手想给她擦去，刚要捏到顾晚的下巴他紧忙换成手指着那个地方：“你下巴上有血。”
顾晚拿着手纸胡乱擦了两下：“还有吗？”
没了，季长风手往前伸去，喉咙干涩：“手纸给我，我给你擦吧。”
顾晚笑笑，拒绝道：“没事我自己来就行。”她这回使劲擦了两下，下巴都擦红了：“还有吗？”
“没了。”
手慢慢缩回去，季长风坐得板正：“你今天出去干什么？”
“我收批二手货运回老家，翻新在卖。”顾晚将手里的纸团成团扔到包里，夕阳真美啊。
季长风轻笑出声：“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
别的不说，这点她的确有，顾晚嘴上谦虚：“还好。”
到站，季长风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他下车等在马路上，顾晚下来将包挎在肩上：“走吧。”
“嗯。”
两个人没走几步，天上下起雪来。
在门口和表妹说话的冯若兰看到顾晚和个陌生男人走在一起，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主动出声：“顾晚，你背着陆擎和谁出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