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国下属八州三十六郡,其中八州独占一地,各个郡下属三十六城,顾城乃大汉国中江南郡治下一富饶城邦,城市虽说地处偏僻,但近邻关隘要道,也算的上繁华,这里势力分布盘根错节,顾城有三大家族,分为张、王、顾三姓,其中顾家最为强大,只因为顾城城主姓顾!从建城三百余年来,所有城主就是顾家的当代家主。
孟春时节,万物复苏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这座小城彻底沸腾,“大汉准备向楚国动武了!”
“小柳哥?听说你想参军?”
顾家坐落于顾城的城南中,这里距城主府较为偏远,但顾家依旧选择将主家安在这里,作为顾城第一家族,自然是个庞然大物,顾家在城南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除了主家,另外分家,别院,占地无数,城南最靠近郊外的位置,一间小小的顾家别院孤立在此。
“小柳哥!!我问你话呢!!”
小院之中,一清秀少年持剑而立,他约莫十四五年纪,青涩的脸庞带着一丝疲倦。
清风徐来,少年随风而动,手中铁剑舞动,一团团莲花在小院中随处绽放。
“别吵!你打扰到我练剑了。”少年手中剑势戛然而止,收回铁剑,他皱眉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小仆打扮的孩童扒着院边矮矮的土墙,见到少年终于搭理自己了,只见他咧嘴一笑,不料身体一个不稳,露出的半个脑袋瞬间从矮墙上消失不见。
片刻后,小童扭成一团的小脸从小院的门口露了出来,他向少年跌跌撞撞的走来,一边一只手不断揉捏着摔痛的半边屁股。
待他见到少年正在凝视他,他连忙小跑过去一脸谄媚的对着少年问道。
“小柳哥,我听说你想去参军?这是真的吗?”
“你是听谁胡说的!”少年脸色一板,手中的铁剑也不由抖动了一下。
童子看着少年手中的寒光不由咽了口唾沫,紧接着道:“我听我爸说的!他说你,说什么来着,哦哦!对了,他说你说大丈夫应该驰骋沙场,不能偶居一安。”
“我也不知道啥意思,但是沙场应该就是战场吧?小柳哥你也听说了吧?我们汉国要对楚国动兵了!”
“他动不动兵关我何事?小安你要是再乱讲,小心你的舌头!”
说着,少年随手抖了个剑花,吓的名叫小安的童子一个激灵。
“那我不乱说!小柳哥你要是真去参军可没人陪我玩了!咱们说好了!还有三个月我就十岁了,到时候你就教我剑法!”
小安对着少年发了一个鬼脸,也不多在逗留,一溜烟的跑掉了。
“哼。”
少年看着小安逐渐跑远,才将自己冷冰冰的脸缓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就这么原地坐了下来。
少年名为柳折戟,为顾氏后人,至于为什么姓柳不姓顾,是因为他是旁氏中人,他的母亲姓顾,父亲却姓柳,说起他的母亲也是一个可怜人,他母亲本是顾氏主家三长老的独生女,按照规矩,顾家人只会和顾家人成亲生子,至于主家女子,则会挑选族内优秀的旁系男子作为附庸嫁入主家,也就是成为赘婿。柳折戟的母亲名叫顾梦清,但是外人都称她为顾三娘,顾名思义就是顾家三长老那一系最后一个娘们。
顾三娘在年芳十八那年拜入黄泉剑宗,本来这是顾家天大的好事,能够和江南郡第一宗门扯上关系这是江南郡各大家族做梦都想的,顾三娘天资也很高,入门不到半年就被宗门首席收为关门弟子,八年后正当顾家势力水涨船高,顾家家主准备借势竞争江南郡一高位时,顾三娘突然回家了,并且还带回来一个儿子,这男童就是柳折戟,无论三长老和家主如何逼问顾三娘就是不说这男童的父亲姓名来历。
黄泉剑宗此时也传出消息,顾梦清因违反门规被逐出山门,并永世不得回归山门。这条消息使顾家举家上下有如晴天霹雳,家主的多年谋划成了一场空,三长老也将那孩童逐出了本家,顾三娘也被打入顾家禁地思过十年。
这十年来,柳折戟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娘,也没见过自己的外公,他是在懵懵懂懂的时候出的本家,待他懂事以后,他才从外界听到过些许风声。
“要对楚国动兵了么…”
柳折戟喃喃道。
“动不动兵,关我何事?”他站了起来握着手中铁剑,院子里又是一片莲花开满池。
顾家分家人一直都在城南之处生存,顾家的规矩是适者生存,主分之别不是血缘的区别而是实力的高低,如果你的实力够高,旁系血脉也可以成为顾家高层,柳折戟和他们都不同,一般嫡系子弟都会在主家生存的好好的,除非资质实在太低,否则不会轻易逐出主家,柳折戟可以说是被顾三娘连累所致,但顾三娘这么多年来也积累了一定势力,虽说他生活在分家,但也没受什么苦,顾三娘的势力也在暗中照顾他。
“福伯,你来了。”
小院中,柳折戟刚练完剑法,一名佝偻老者从院门走了进来,他面目慈祥,这时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柳折戟。
“少主,告诉你个好消息,主人她快要从禁地中出来了。”
“出来?”柳折戟喃喃道。
其实柳折戟心里也在等待着这一天,自己与顾三娘十年未曾谋面,对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儿时的模糊记忆,他从未恨过她,只不过心里有很多疑惑没有得到解决,比如,他的父亲姓甚名谁,现在又在哪?
“福伯,我知道了。”柳折戟点了点头,将铁剑郑重收好与福伯一同进了房中。
是夜,柳折戟卧室中,他的正面是一副画像,画中是一位身材曼妙的白衣女子驻足而立,她似乎是背对着作画之人,头扭在一旁,露出的侧颜也被一条青纱遮掩。
柳折戟拄着下巴,手中毛笔在桌上的宣纸上一点一点,黑色的墨迹不断的在纸上晕开,眼见浪费了一张白纸,柳折戟忽然意识到这点,惊觉的抬起了手。
“少主,还没睡么?”
门外,福伯提着一盏明灯轻声问道。
“这就睡了。”
柳折戟应了一声,起身将屋内的蜡烛吹灭。
福伯的来历柳折戟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从懂事起福伯就在身边照顾自己的起居,这么些年来虽说自己已经被逐出了主家,他也依然对自己以少主称呼。
柳折戟的童年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和平常人家一样,他也去上私塾,也会和同龄人玩耍,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身边出现的越来越多的陌生人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并不是很简单,这些陌生人都对自己以少主称呼,但柳折戟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们,因为每天的人都不一样,最后柳折戟也就放弃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人是福伯为他安排的护卫,至于护卫什么,柳折戟就不知道了,他感觉自己挺安全的。
就这样柳折戟几乎在一个被护的几乎没有自由的时光中长大,直到现在他才有了些许自由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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