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砍死你!”
赵大强被打红了眼,抡起斧子从他头顶劈了上去。
只听那人嗷的一声,捂着胳膊倒在地上,而赵大强手中的斧子被亓玉从半空中截住。
赵大强愣了,亓玉愣了,温三爷愣了。
斧子都没落下来,那这人的伤是谁弄的?
忽的,三道视线齐刷刷的看向那个一脸淡定的拿着刀轻轻一划再一挑,只听那人跟杀猪般嚎叫一声。
那手本是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眼见着便耷拉下去了。
“.......”
“.......”
“.......”
直接把手筋挑断了?
赵大强跟亓玉互相看了一眼,在彼此眼睛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也太凶残了。
饶是他们这经常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人,也做不到如此啊。
顶多是一刀扎下去了结了性命而已!
她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咋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呢?
“小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啥样吗?”赵大强问道。
“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你呢?”
赵大强抿抿唇,堪堪别开眼。
那等屈辱的事情,还是不提了罢。
而身后之人却不打算放过他。
“他那个没出息的,第一次杀人后,抱着被子跟我睡了好几天,大半夜的发癔症哭的跟个孙子似的。”温三一副幸灾乐祸的口气,凉凉的说道。
“你放屁!”赵大强面色恼怒,半红了脸,冲着温三踢了一脚。虚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度。
“老子放没放屁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温三往后退了一步。幸灾乐祸的说道。
明烟站起身,看都没看蜷缩在地上哀嚎的人,淡淡的说:“我这人护犊子,谁要是再动我的人就是这般下场。”
“当然,除非你们能一刀弄死我,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也会跟你们不死不休!”
这话看似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其实那双淡漠的眸子从来都没离开过温三的身上。
“小姑娘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温三冷笑。
“是不是好大的口气你试试便知!有事说事,你一个大男人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我家院子,踩坏了我家的园子,又打了我的人,温三儿你想干什么!”
她自是不怕的,当年体弱,她这身拳脚功夫可是当朝武状元教的,那武状元姓邢单名一个林。
邢林说她筋骨很好,只可惜是个女娃,不然一定能有所建树。
按说像她这般侯门大小姐,一般人大多也就是走个过场,随便教上一些花拳绣腿即可,可邢林可真是认认真真的在操练她。
几乎是把毕生的所学都教了她。
可惜她死了,不然她肯定要看看当邢林知道她单枪匹马闯入敌军把齐恒救回来时是不是会说一句,我的徒弟自当如此!
不愧是我的徒弟!
可惜了。
到了这一世,她的性子真是收敛狠毒了,有时候宁可自己吃点亏也轻易不与人结仇。
可这不代表她怕事情!
若是被欺负到家门口还如此窝囊,那刻真是愧对了师傅的教导了!
“那你又几个意思,当我面说的好听,背着我都干了什么?你可知下午那两个人去我那闹了一下午。”
关键还是帮妇孺,那真是你打吧人家躺地上,你骂吧,一帮老娘们比你还能骂。
弄的他是一点招儿都没有。
那日去衙门办文书,县太爷还说他这次做的好,能够积极的响应朝廷的号召,还让他好好弄着。
着实夸奖了一番。
他咋能在县太爷前脚刚夸完后脚就弄出这样的负面影响出来。
这特么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呢么、
这次这夜市县太爷还许诺了他一个天大的好处,他是没跟任何人说。
县太爷说若是做出了政绩,便把这块地划给他。
划给他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说这地是自己的了,无论这块地上的铺子赚了多少钱,县衙不会分一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下午原是想着拿一把,其实也没真说一定抽四成。
他只是觉得心里亏的慌,找泥瓦匠盖房子,铺地砖,人工,物料,林林总总的花下来,着实花了他不少银子。
花的他都肉疼。
李玉报完账后,他半宿没睡好觉,这这么多银子可不就等于是从他身上生生的薅肉么。
这才想着那三成有点少了,有点替自己屈了。
这才有了四成的事儿。
谁梦想着她竟然上来倔劲儿一下子说不租了。
这事儿就架到这了。
她不低头,他自然也不能低头,于是便僵持到这了。
后来听说她把东西搬走了,他当时又是一阵生气。
嘴上说着不租就不租,当老子稀罕呢。
但心里还是不免稍微有一点点的后悔。
说实话,这姑娘的机灵劲儿他是真喜欢,点子多。脑袋活泛。
原是想着,待过上几天,找个人在中间说和说和,彼此都退一步,下个台阶,这该合作还得继续合作。
谁想着,刚签好的文书还没捂热乎呢,那几家人就跑过去闹了,叫嚷着要退了文书。这铺子不租了。
而且那个婆娘还说了,之所以租这铺子完全是看在崔明烟的面子上。
要不是因着崔明烟也在这租了铺子,她们就是宁可像从前那样去摆摊子,也不会跟他这租。
这可是给他气坏了。
原想着崔明烟是个磊落的,没想到竟然这样背后捅他刀子。
要是真有不乐意,大可以当着他的面,当面鼓对面锣的开骂,这都没啥。
可哪有当面说着没事没关系,背后却这样阴人的!
于是便带着人过来了。
没想到,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碰见赵大强这个混不吝在家。
“没什么意思。”崔明烟淡淡的说道。“不过就是想跟你比比看看谁更不要脸!”
既然好说歹说说不通,那边就奔着不要脸说吧。
就比比看谁更不要脸。
如此“磊落”噎的温三半晌没说出话来。
“怎么,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了?”明烟淡笑着说道。
主子们聊的欢,可苦了那些随着温三过来的下属了,地上还躺着一个,眼见着血越出越多,脸越来越白。
其中一个跟那人关系好的男子,壮着胆子上前,小声的说道:“爷,他要是再不找大夫,人怕是就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