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真过上了，就觉得没那么好了，就跟咱小时候看养猪似的，混吃等死。”郑萍萍撇撇嘴。
“又满口浑话，什么死啊活啊的，别瞎说，也不怕忌讳。”窦芬说道。
张有成眼见着没自己说话的份，摇摇头，召唤来丫鬟吩咐了一番后，便回了铺子。
三个人围着小桌坐下，明烟琢磨了一下，开口道：“我们过来是不是要去拜见你的婆母，免得让她挑了你的不是。”
郑萍萍摆摆手，“不用不用，她上午出去了，听说现在还没回来。再说了，即便在家，你也不用去，她现在对你可是欢喜的不得了，前些日子铺子生意不好，她成天哎呦哎呦的，你那吃食可是帮了大忙了，她哪里敢挑理，不找个板给你供起来就是好事儿了。”
“.....没这么夸张吧。”
“我可没夸张，你是不知道，开铺子看着是风光，每天都有进项，可实际接触了才知道，其实没几个钱，我婆家现如今这样子也是攒了好几十年攒出来的，寻常日子过的只比英子家好些罢了。”
“做买卖有进项同样也要往里搭钱，那日我相公心情好带我去看了那库房，好家伙，你猜怎么着？”
“好多陈年老物件，都是卖不出去的，就这个。”
她随手拿起手边的拨浪鼓，晃了晃，“比我年岁都大，因着鼓皮不好，声音不透亮，卖的不好，这样的东西库房里多了去了。”
“这次，你那个小吃食，搭配着这些老物件，别说还真处理出去了不少呢，你说她要不要感谢你？”
明烟点头表示同意，这些她身有体会。
第一世，大学毕业后，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那时候网购还没普及，寻常买衣服商场还是主流。
家里一合计便出了钱在商场给租了个墙面给她卖衣服。
情况就像萍萍说的这样，看着天天是都有进项，可赚的钱都没有压的多，
春装卖剩下的，只能等着秋天或者来年春天再卖，卖出去了就卖出去了，卖不出就压下了。
久而久之就成了陈货。
如此这般钱都压在货上了。
后来她母亲用一句话精准的总结了。
驴粪蛋子表面光。
看着那些个卖服装的小姑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的，可其实呢，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挣钱的是真挣钱，赔钱的也是真赔钱。
跟张有成家的杂货铺子差不多，大头的钱都压在货上了。一年一念累积下来，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反观窦芬就跟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听得直咂舌，原来少奶奶也这样不好当呢。
郑萍萍瞧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是不是没想到？以为做买卖都很容易，就往柜里一站巴拉巴拉算盘珠子就完事儿了是不？”
窦芬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门道讲究。”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我带你们去瞧瞧，你们亲眼看了就知道我是不是夸张了。”
说着郑萍萍扶着桌子起身，三个多月的身子还不太显怀，她的身手倒也是灵活。也不用人搀着。
明烟犹豫，扯了扯她，“这怕是不太好吧。”
萍萍反手拉住她，“这有甚，也不是让你参观金库，不过是一些陈年的货底子有啥不好的。”
说完，靠近她们，悄悄的说了一句，“我现在怀着金孙，家婆不敢拿我怎么样。”
“前段日子，因着我有孕，想给我相公抬个妾室侍奉，你猜怎么着？”
“瞧这样是没抬成。”窦芬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
三个人边走边说，丫鬟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我娘千叮咛万嘱咐过，我怎么能让个妾室进门过来搅了我的好日子。”
明烟笑而不语，古代就这样比较操蛋，女人家怀孕那么辛苦，为了夫家传宗接代，到头来还得装大度，为了让夫君能得到舒缓，要抬个女人侍奉着。
凭什么？！
孕期就是娇惯着还容易愁思多虑呢，更别说是整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夫君，还得装出大度的样子。
不然就会被说成是善妒。这是哪里的道理！
她以为郑萍萍也会如此，没想到这个丫头倒是个机灵的，想着她看了窦芬一眼，怕是换成是窦芬，估计只怕是会听了婆母的话，抬了妾室进门了。
所以，怎么说，女人有时候太懂事了也不好。
“第一次第二次我就装没听懂，后来我婆母竟撕开了跟我说，行啊，要纳你就纳，我没意见。”
“她前脚张罗，后脚我就肚子疼。好在这个孩子是个皮实的，吃了两副安胎药竟也无事了。”
“你可真是胡闹，说归说怎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倘若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你怕是得后悔死。”明烟皱眉，说道。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很不提倡。
那有本事的都是做任何事之前先把自己摘出去，这才是明智的。
郑萍萍走的累了，扶着她坐在池子边的大石上，叹了口气。看向二人。
“我哪里想，是真的控制不住，一想到有个女人会来跟我争夺夫君，我这心就火烧火燎的难受，是真难受，跟针扎了一样的疼。”
“所以也不是特地的，是真的见了红。”
说着，她的眼睛湿了，见状，窦芬也跟着湿了眼眶，她拉住郑萍萍的手，说道：“你个傻的，早晚都会如此，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这要是真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郑萍萍扯出一丝勉强的笑，说道：“往后再说往后吧，眼下他就我一个就好了。”
“或许等孩子大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了，到那时，就由着他去吧。”
明烟只静静听着，一直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郑萍萍的角度，她是理解的，也觉得理应如此。
上辈子，她跟齐恒成亲时，心里就暗暗打定了主意，绝不会允许纳妾，说她善妒说她恶毒，怎么的都行，就是不能纳妾。
有本事就偷偷在外养着，别让她知道。不然她肯定是断不能容的。
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自己心心爱爱的夫君跟另一个女人做着同样亲密的事情，她的夫君会对另一个女人软侬细语、呵护有加。
光是想象，这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滚一样，疼的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