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崔明玉有些难为情。
“我是你妹有啥不好的。”
崔明烟脱了衣服下了温泉。暖暖的很惬意。
这糟烂的生活里，这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她放松的时刻了。
姐妹俩泡了一会出了山洞，把洞口重新挡好后，又踩了两筐蘑菇，太阳下山了才往回走。
快到家的时候，遇上了郑萍萍。
郑萍萍是西头郑前家的小姑娘，与村长韩礼家的韩英子以及窦兆华家的窦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
“明烟你可算回来了。我刚从你家出来。”
郑萍萍挽着崔明烟的胳膊，看向崔明玉。“明玉姐。”
崔明玉笑笑。
“你这是咋了？可是有啥事？咋瞅着你不太乐呵呢？”
“芬儿的婚事定下了，她正在家哭呢。她那个黑心的婶娘竟给她定了莲西村那个死了老婆的老孙头。”
“啊？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前几天不还没定下来么？”崔明烟大吃一惊。“莲西村那个老孙头都三十多岁了，还有一个半大的儿子，她婶娘怎么能这样呢？”
“谁说不是呢，芬儿正在家哭呢。我劝了半天也没用，我寻思平常你说话她总是会听的，想让你去劝劝她。”
“行，晚点我过去，你别急，吃完饭我去找你。”
“那行，那我先回家了。”
郑萍萍走后，崔明烟挽着崔明玉的手往家走。情绪有些许低落。
“姐，我心里难受。”她慢慢的靠在崔明玉的肩头。
“芬儿人那么好，性格也好，有一口儿吃的都惦记我，我难受。”
“唉。”崔明玉叹了口气。“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都是她的命数。”
“是这样么？”她抬起头看向崔明玉。“不行，我不能让她跳进这个火坑！”
“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你可别胡来，终归是人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不好插手，若是人家连庚帖都交换了，更是不能了，若不然退婚的帽子下来她后半辈子可是不好过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有分寸。”
说着到了家，刚进院正碰上林氏从厨房出来，瞧着姐妹俩从外面回来，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便进了正屋。
吃过饭，给刘氏擦洗完，崔明烟找了郑萍萍去了窦芬家。
窦芬爹娘死的早，她和弟弟一直跟着叔叔婶娘生活，从前她奶活着的时候，姐弟俩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她奶死后，姐弟家的日子便每况愈下了。
俩人进院，窦芬的婶娘从屋里出来，笑呵呵的说道：“你们来的太不巧了，芬儿今儿个身子不爽快，早早就睡了，明儿个再来吧。”
崔明烟跟郑萍萍互相看了一眼，正想开口。
窦芬那屋门开了。
“婶子，我好多了，让她们过来吧，陪我说说话。”
她二婶脸一沉，“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别说的太久。”
说完便回屋了。
窦芬迎着俩人进了屋。
“二姐姐、大姐姐好。”窦成说道。
崔明烟点点头，“你还没睡呢？”
窦成比常怀小一岁，可模样就跟六七岁的孩子一样，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
窦成低下头，眼眶红了。“我姐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真乖，快睡吧，我们跟你姐说说话。”
崔明烟给窦成掖掖被子，闻着被子上的霉味，神色一暗。
“快坐，别都站在那了。”
窦芬收了炕上的衣裳塞进簸箩里。
“光线这么暗还做活儿，仔细眼睛。”郑萍萍说道。
“这不是快出嫁了么。想把成儿的衣裳补补。往后也顾不上他许多。”
“芬儿，你决定了？”崔明烟拉着她的手，问道。
窦芬苦笑，“我决不决定的有用么？下午媒婆来了。聘礼都抬来了，我婶娘高兴的不得了。哪还有我说话的份儿。”
“可那老孙头并不是良人，我那天我娘跟陈婶婶说话我听了一耳朵，那老孙头先头的婆娘死的蹊跷。听说身子上没个好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
崔明烟手一紧，“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听了一耳朵，我姨娘家在莲西村，那老孙头也是听我姨娘闲话是说过，不是个过日子的，游手好闲爱喝酒。”
窦芬低下头，红着眼说道：“算了，这可能就是我的命，不管咋说，只要我婶娘能像她答应的那样，我的聘礼都给成儿留着就行。”
“你可真是好糊弄，就你婶娘那样能把聘礼给成儿？做梦吧，现在是哄着你嫁过去自然是什么都答应，等你嫁过去了，她还能这样么？”郑萍萍说道。
窦芬忽然捂住脸，哭了起来，“我也没办法，我爹娘不在了，家里事情都是婶娘说的算，由不得我，由不得我啊。”
“怎么由不得你？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嫁？”崔明烟问道，神色凝重。
郑萍萍眼前一亮，她们几个里面，崔明烟向来是有大主意的，难道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