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父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印晫直接沉默,直直看着印荣曦,逼她说出口。
印荣曦垂首,小声招认,“我是有事瞒着你们,也是我自己执意要瞒你们。是因为……告诉了你们也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便一直没有说……”停顿片刻,她又道,“我…中了蛊毒,但是!有药可解。你们别…别…伤心。”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
印母吓得站起,扑到她身上,“曦儿,你怎不早说,你…你这…”说到后面,印母泣不成声,实在不知说什么是好,
印晫纵然心里有了底,但当此事真的落实之时他还是不免心痛。
印荣曦,“其实,父亲母亲不必担心的……”
“那解药那?”印晫问道。
印荣曦和盘托出,“解药在昶王手里。他以解药为条件逼迫楚王殿下离开京都自请去桔州定居。”
印晫蹙眉,之前自己的女儿同楚王素不相识,怎会真的为了她而离开京都,去桔州定居!
如此说来,这解药怕是无望了。
思及此,他忽得朝门外走去。
印荣曦和印母同样诧异,印荣曦问道,“父亲!您要去哪里?”
印晫不语。
印荣曦顿觉大事不妙,她忙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跟过去,“父亲,我们从长计议,您别冲动!”
印晫依旧沉默,加快了脚程。
印荣曦一路跟着父亲出了府,她费了老半天才跟上父亲,“父亲,您究竟要做甚?”她心里有个预感,父亲可能要去昶王府。
印晫这次开了口,“你回去,别管为父做什么。”
印荣曦蹙眉,“父亲,我们可是说好的有什么事情要一起商量!”
印晫这次又不答话。
“父亲,女儿如今并无大碍,只需耐心等上一等此事便可迎刃而解,我们应该相信楚王殿下才是。”
印晫沉默到底。
“印太傅这是要去哪儿?”
一辆马车走过来,在印晫身边停下。
印荣曦听出这是姜寰的声音,印晫自然也听出来了。
“太傅和姑娘辛苦了,不如上马车捎你们一程。”他这马车甚是宽大同寻常马车不同,此马车是王公们专用的,奢华无比,就帐纱上的暗纹都是由顶尖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更别说马车上的其他零部件。
印晫行了一礼,道,“微臣有要事要办,便不劳烦太子殿下了,更何况微臣要去的地方同殿下不顺路。”
“不顺路?孤记得孤宫外别苑同太傅家是一个方向。不知太傅究竟要去往何处?”
印晫,“自是去办事的地方。”
“昶王府?”姜寰同样猜到。他跟了一路,印荣曦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便猜出个七八分。
印晫不语。
姜寰只当他默认,道,“上来吧,孤有事同太傅一议,正与此事有关。太傅听了再行定夺。”
印荣曦同印晫上了马车。
姜寰开了口,“太傅不必去昶王府了。”
印晫诧异,“这是为何?”只要有解药在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就算昶王杀了他,他也不怕。
“昶王,于今早薨世了……”
此话一出,印荣曦和印晫皆是一怔。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荒谬的言论,印晫脱口而出。
姜寰道,“他是被歹人杀害的,究竟是谁还不得而知。但是为了东灵与南岳的友好关系,此事向众人隐瞒,只道是昶王得了病,再过几日便说是病逝。”
印晫还是不可思议。
“若是此事让南岳国那边的人知晓,昶王的舅舅南岳皇帝怎会就此罢休,万一因此再开战便又是一大损失了。”
印荣曦坐在一旁,听着姜寰同父亲的言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昶王竟然死了!今早死的!着实不可思议!
姜寰忽得又道,“这样吧,孤且待太傅进府一看,以此证明孤所言非虚。”
说罢,马车没一会儿便在昶王府停下。
姜寰又道,“印姑娘还是留在此处,府内有晦气还是不要姑娘沾染的好。”
印荣曦看向印晫,印晫朝她看过去,道,“殿下说的是,曦儿便在此等着。”
印荣曦无奈,只好干坐在马车内。
印晫随姜寰进府,果不其然,府中小厮侍女只剩几人,在一间房间发现一副棺材。
“太傅可信了。”
印晫依旧不敢置信。又想自己女儿的解药,“殿下,可否派人在此处搜寻一下解药的下落。”
“已经搜过了,没有。”
印晫,“那微臣女儿可如何是好……”
姜寰,“孤身边有一名医,常年为孤医治旧疾,或许他法子解印姑娘身上的毒。”
印晫像是看到希望,忙跪地,“那…这……拜托太子殿下了。若是治好小女,微臣愿意以任何东西交换!”
姜寰将印晫扶起,“不必多礼。太傅同孤是一起的,自然要倾力相助。”说罢,他又道,“只是昶王死的离奇,和亲之日便被人杀害,这……”
和亲之日……印晫顺着姜寰的话想起挽玉,和楚王…但楚王为何会杀昶王?不应该是我吗?我……曦儿……思及此,印晫瞪大双眼,面色一怔,难不成是想杀了昶王断了曦儿解药?以此来报复他!
印晫思绪沉沉,待姜寰将两人送到楚王府,印晫即刻道,“去叫你母亲收拾行李,带你们回府!”
印荣曦诧异道,“为何?这般仓促?”
印晫看向楚王府门口的两个守卫道,“此事,回府父亲在同你说。”
印荣曦只好照办。
待姜决回来,印晫一家辞了行。
姜决这才知晓姜瑾一事,他还是晚了……姜决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如今印荣曦身中蛊毒却一直没有找到解药。姜决不免愧疚,痛恨自己没用。他沉寂地垂下眼眸,只一瞬恢复原状。
可印荣曦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过的落寞。
让她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是她看到的那个一向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姜决嘛……
直到印荣曦回了印府,还依旧沉浸在姜决当时的那一抹落寞。
她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太执迷不悟。
忽得她轻笑一声。
大概自今日之后便不会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吧。应该是……有生之年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