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抱歉,豆包,我不是故意的。
小豆包虽然心塞,可心疼楚宁多一些,赶紧蹲下去收拾,一边收拾一边道。
没事没事,奴婢再去给小姐撑一碗过来,还有呢!
嘿嘿嘿。
楚宁乐呵了一下,看着小豆包的手碰到那瓷片,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立马出声。
别动!
小豆包的手刚刚碰上瓷片,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
怎么了小姐?
楚宁看着地上的粥,歪了歪脑袋:你说你在楚府熬的粥?
是呀!奴婢担心有人使坏,全程都是奴婢自己一人看着的!
豆包,把你的银簪拔下来,试一下。
小豆包惊疑不定的看着楚宁,虽然很肯定这粥里没有问题,可是为保万无一失,试试就试试,反正这粥也已经吃不成了。
小豆包拿着银簪,在粥里搅动了一会儿,再抬起来
小姐,这不是我没有怎么可能小豆包鬼哭狼嚎。
看着已经乌黑发亮的银簪,楚宁手拄着腮帮子,愁住了,这该怎么办呢?
睿王府内这几日十分的安静,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压抑,自从楚宁在朝堂上接下退瘟疫的差事后,众人只感,王府更压抑了,可是看睿王,还是一如既往的吃饭睡觉打豆豆,丝毫不受影响。
楚宁被从死牢放出来,可不是想让她混的风生水起的,而是想让她陷入困境,看她如何蹦跶起来,所以,睿王怎么能错过楚宁的一举一动?
这两日,楚宁的一切都事无巨细的送到了睿王的书桌上。
看着这两日小东西的所作所为,睿王真是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在朝廷上主动给自己揽了个大差事,直接堵住了悠悠众口,让世人不能像口诛秦涟漪一样口诛她。
这是很冒险,但同时也是个机会,如果这次瘟疫真的被她给退了,她不止得到了自由,还得到了地位。
睿王眼底沉寒,他怎么都忘了,这小东西脑子从来都不弱!
主子,刚刚的消息,有人已经对楚宁动手了。
闻言,睿王悠悠勾起嘴角,这才只是刚开始。
哪个?
楚府中人,今日楚宁的粥里被人下了剧毒。
睿王眼眸微动,不自禁的将嘴唇抿平。
她查出是谁了?
这正是玄九觉得巧妙的地方,也让他又一次对楚宁另眼相看。
她没查,她说没空
呃!这倒真像是那个闹心玩意能说出的话。
玄九缓了一下接着道:她断了楚府的伙食。
话入耳,睿王抬眸!
断了楚府的伙食?
玄九也觉得这不太像楚宁能干出来的事儿,但她确实就这么干了,还干的很干脆。
有了楚定的铺垫,现在楚府的一大半进项都记在楚宁的名下,楚宁间接掌握了楚府的财政大权,所以她现在不拨银子,厨房没钱买柴米,自然就断了伙食。
睿王眼底溢出笑意,小东西也会成长了,曾经只敢扔扔杯子,斗斗嘴皮子,只会蔫坏,现在都敢用手腕反抗了!不过异常顺眼!
楚宁实在没想到,她断个别人的伙食,顺便还取悦了沈大王爷!
晚上,楚宁拿到了她让人连夜赶制的东西,数套油纸衣。
所谓油纸衣,就是将用来制作油纸伞的油纸做成衣裤,衣裤由头到脚,包个严实,样子就是按照现代的防菌服设计,面罩就用普通的棉布口罩好了。
既然已经证实不会经呼吸道传染,戴个口罩也就只有避免伤者感染的目的。
好在古人心灵手巧的多,按照她的设计,很快一整套装备都完成了。穿戴好了一切,楚宁深吸口气,走进了关押郭氏的房间。
姨母。
听到声音,躺在床上的郭氏猛的回头,吓了一跳。
我是九儿。
郭氏立马跳起来,将自己整个藏在被子里,连声大喊。
你怎么进来了!出去!赶紧出去!
楚宁掏出手里的记录本,拉个凳子坐下,隔着口罩,她有些呼吸困难,只能简明扼要的说。
姨母,我不会被传染,你不要紧张。
听了她的话,郭氏动作停下,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看着楚宁一身怪异的装束。
现在没空跟她解释,楚宁翻开记录本,一本正经的看着郭氏。
姨母,我现在是治疗你的大夫,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多说,只挑重点的说。
郭氏不傻,她知道自己摊上什么事儿了,可是如何也没想到首先来救她的会是年仅十四岁的外甥女。
郭氏含泪,点点头:你问。
姨母,你见玄八时受了伤,伤口在哪里?
在手指上。
玄八可碰触了那个伤口?
没有,只是用他的布包扎了说到这,郭氏顿住,随之激动:是那个布,是那个布对不对!
对,所以我现在要确认,那种毒是不是只要挨着伤口就会感染。
楚宁的语气一直很平静,有底气,这种临危不乱在十四岁的小姑娘身上实属罕见,也给郭氏一点心安,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我那伤口很小,如果就是那布的话,这种毒就厉害了,挨着血就会传染。
楚宁又看了看郭氏的状态,她的神态,皮肤状态,又问了些饮食上,排便上的变化,才站起身。
九儿。
郭氏忽然叫住她,楚宁转头。
姨母会死是不是?
楚宁收拾起记录本:不会,我不会让姨母死。
郭氏落下泪:若是姨母死了,帮姨母照顾你姨父。
收拾东西的手顿住,那个扶着妙龄妇人下车的身影又在脑中闪过,楚宁皱了皱眉,轻声回答。
姨母不会死,想要照顾姨父,得姨母亲自去做。
说完,楚宁转身,郭氏看着楚宁的样子,心中渐渐升起希望,若是九儿断定她会死,应该临走时跟她说些临别的话儿才对,可是她没说,难道真的有希望?
九儿。
楚宁站住,转回身。
睿王放你出来的?不等楚宁说话,郭氏继续说:玄八来找姨母,是来告诉姨母,睿王与你之间,有误会,所以那些前尘往事,轻易不要与你提起。
心口微窒,眼帘微动,楚宁的手不自禁攥紧。
这几日姨母病着,脑子却清醒了很多,睿王足智多谋,又明智果决,他从不会做糊里糊涂的事情,若是他没有确定你们并非兄妹,就不会碰你,或许是姨母说错了话。
楚宁打断她:姨母,就算我们并非亲兄妹,可我父母依旧死在他手中。
不知这些天郭氏想通了什么,此刻她只顾摇头。
那天姨母虽然没听到什么,可是看的清楚,睿王对你动了情,当年的事太复杂,已经分辨不清对与错,就算当时你父母没有自戕,你们全家也要死在老王妃余部的手上。
楚宁目光停滞,陷入长长久久的安静。
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为何放心让世子抓着你,又选择在世子面前自戕?他们是做给老王妃余部看的,是你的父母,把你交给了世子。
楚宁眼帘微动!
从那时起,想要你命的人有很多,你却平安活到了十四岁。看着楚宁已经渐渐长开的模样,郭氏笑意加深:甚至马上都要及笄了,世子折磨了你十四年,也护了你十四年。
楚宁露出笑容:姨母这些天还真想通不少事情呀!
郭氏无不自责:姨母也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当事情复杂到所有人都难以分辨,只有听听你自己的心声。
听听自己的心声?
抬起眼眸,目光悠远。
夜深,睿王府内寂静无声,但是府里别人能消停,不代表主子能消停。
睿王闲闲的敲着棋子,目光幽深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最近本王的王府还真是热闹极了。
秋隐大剌剌的看着左右的风景,啧啧一声:头一次来王爷的睿王府,让在下的心情好生激动。
激动么?一点儿没看出来。
秋大公子睿王阴测测。
麻溜转回头,一拱手:深夜来访,秋某是来为我大奉略尽绵薄之力的!
睿王挑眉,手里的棋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
秋氏身为大奉药王世家,在家国危难之际不能挺身而出也于理不合,秋公子有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在情理之中?秋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玄九冷漠脸,看了眼秋隐,转开眼去,凭秋隐,想跟主子谈条件,他还是太年轻了点儿呀!
秋隐一进门,主子就知道他来干什么的,眼下好了,主子连秋隐开口提条件的机会都没给。
虽说在情理之中,可秋氏到底有多少能耐,睿王可知道?
眼帘微垂,端起茶杯,细细品茶,似是不太关心的样子,睿王轻笑一声:不想知道。
呃!
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根本不想接招!
秋隐自知不是睿王的对手,索性摊牌:王爷请明说,如何能让在下带走秋无悔?
睿王挑挑眉:平时都不急,为何现在又着急了?
废话!能不着急么,以前也就算了,现在京城爆发瘟疫,鬼知道明天会不会摊上,赶紧接了秋无悔,完成族里交代的任务后走人才是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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