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十日前就已经回京,世子降罪楚府的消息摄政王也知晓,但至今不知摄政王有何说法。
他能有什么说法,他能管住他那个儿子,老身还真要佩服他了!
老夫人陪笑,其余的评论之言不敢说,摄政王,那也是一个霸气外露,令人不敢靠近的主儿,只有老祖宗敢这样调侃他,其余人不行!
说到这,老祖宗终于想起来问:这次世子降罪我楚府,你们又是怎么惹到他了?知道他惹不起,还偏要去惹,活该!
那句‘活该’老夫人还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受着,楚府这次,也算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想到这,老夫人无奈之至,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没办法,想要请老祖宗出山,不敢有丝毫欺瞒,否则,当她发现有一丁点的事情她被忽悠了,当即就能撂挑子不干,爱谁干谁干!
听了老夫人的描述,本来还在吹胡子瞪眼睛的老祖宗,沉静下来,眉眼变得平静,浑浊的眼神越发的迷离,像是在想着往事,这种时候老夫人不敢打扰,就静静的等着。
忽而,老祖宗开口:那孩子,现在长什么样儿了?
老夫人心头一跳,知道老祖宗口中的那孩子指的是谁,随即低下头去。
长的跟淳于桦很像,但是脾气,却像极了四爷。
特别是那一份冷静和从容,根本不似一个小姑子该有的,若非遗传,老夫人找不到任何说法来解释楚宁的这一变化。
提到四爷楚国,老夫人的脸上不出所料的露出遗憾,深深的遗憾,曾经的楚国,意气风发,冷静睿智,文武双全,甚至可与当初还是王爷的摄政王看齐,可后来仍是没逃过一个情字。
不想老祖宗伤心,老夫人又道:莫去想了,那孩子与我楚府无缘。
是无缘,否则也不会生下来就克父克母,又克的楚府人心惶惶,诸事不顺。
老祖宗像是没听到老夫人的话,声音仍带着些许伤怀:那孩子,今年几岁了?
不知为何,老夫人提起楚宁,总有那么点不愿意,便草草回答。
十四了。
十四了?还有一年也要及笄了。
是。
及笄后就要嫁人了。
老夫人不回答,就楚宁那个名声,她嫁的出去才怪!
那孩子的及笄礼,楚府来办吧。
听言,老夫人猛抬头:老祖宗
老祖宗适时摆手:老身知道你要说什么,左右不过一个及笄礼,这是楚府亏欠老四的,当初老四临终前,苦苦哀求我儿,护一护那孩子,权当是看在他也为楚府出过力的份上,可是老四两口子走了之后,那孩子就被送到了凤栖原,她能活下来,是老四在天保佑,有楚府办及笄礼,希望那孩子以后能少受些苦。
老夫人听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及笄前,楚府没有护过楚宁半分,及笄后,难道楚宁就会因为有楚府相护,有个好归宿?
想必老祖宗也权当是安慰自己了,毕竟楚四爷一脉,现在已经全部没有了,楚宁那一根微弱的火苗能撑多久,也全靠她自己的造化。
但是楚宁的煞星命,会不会因为给楚宁办了个及笄礼,楚府又要遭受不穷不尽的灾祸?
老祖宗
老祖宗闭上眼睛,一抬手:别再说了,若是她真的能带来厄运,就冲着老身来吧,老身已经一把年纪,还怕什么。
老祖宗,儿媳不是
我累了。
一句累了,老夫人只能退下,既然老祖宗已经答应她,会出山帮楚府出头,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事情不能一蹴而就,今天到此为止正好。
那儿媳就不打扰老祖宗休息了,儿媳告退。
听到老夫人退出去的脚步声,老祖宗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前方,久久没有动静,身边的老嬷嬷走上前来。
老祖宗,要不老奴帮您按按头。
老祖宗不置可否,但老嬷嬷从小跟着老祖宗,哪怕老祖宗只是一个眼神,她都知晓是什么意思,老祖宗没反对,就是让她按了,老嬷嬷上前,手指轻轻的按在老祖宗的头皮上。
秋英,你还记得那孩子刚出生的样子么?
老祖宗的话入耳,秋嬷嬷垂下眼帘,心口微滞,那孩子是楚府最特别的存在,也是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提的名字,更是老祖宗一辈子的疙瘩。
老奴记得,那孩子出生时,天边有祥云。
老祖宗叹了口气:是啊,踩着祥云出生的孩子,本不该遭受这些。
老祖宗,这都是命,您就别再惦记这些了,免得伤神。
秋英,她不该遭受这些,这都是
老祖宗,上一辈种的因,下一辈尝那果,再正常不过,有些事情,咱们只能顺其自然,世子的脾气,我们都知晓,若非他自己探查明白,我们随意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这么些年来,每每见到楚宁被世子折磨的遍体鳞伤,老祖宗都有杀到摄政王府掰扯清楚的冲动,但是这种事越描越黑,涉及到皇家体面,搞不好就是血流成河的事情,不可轻举妄动,所以,她们只能等,等世子长大,等世子懂得这一切。
老祖宗听了,又是一声长叹,多少年了,这个遗憾还在心中,难道她要带着这遗憾入土么?不行,在她死前,一定要见一见那孩子,否则,她到了下面,如何跟四孙子交代?
任务搞砸了,世子也不需要她了,淳于氏也不想见到她,楚宁又恢复了孑然一身的轻松,相比以前整日活在世子脸色下的日子,楚宁感,现在的日子才特么叫人过的啊!
拿着淳于曦和小蝶的四百两,虽然不够她坐吃山空一辈子,但支撑这半年,应该够了吧!
这么想着,楚宁笑嘻嘻的又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开始数钱!
站在窗外迟迟不想进去的玄九和玄七,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无语。
楚姑娘今天数了四遍了,难道每次数,钱数都不一样?
玄七向来是个耿直抱歪,所以对于许多楚宁的小心思小打算,他都跟不上节奏。
应该是一样的。作为世子的贴身侍卫,对于楚姑娘,玄九比玄七多了解那么一点点,但玄九多希望没有那一点点!
那她为何一遍一遍的数?
过过手瘾!
这确实是楚姑娘能干出来的事儿!矜持、娇羞、端庄什么的,都跟她一点儿边不沾,反而是厚脸皮、耍无赖、拍马屁这种不三不四的本事,楚宁是技术标杆儿!对于这一点,世子怕是拍马也赶不上,更何况他们。
所以,对于楚姑娘,玄字十二卫也在慢慢适应中。
每次面对楚宁,玄七都在不断的挠头,若世子再派他过来几趟,估计都要挠秃顶了!
你说,世子这是想什么?
昨晚刚把人从马车上赶下来,晚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又要把人调到身边去。
按理说,现在楚姑娘对于主子,一点用处也没有了,淳于氏的任务被她搞砸了,蛊毒的事情也已经可控,虽然幕后黑手还未找出,可这蛊毒一条线,主子已经全灭了,那主子一大早上叫楚姑娘过去,又是要作何?
玄七问出口,玄九却回答不上来,横了他一眼:世子的心思,我们何时猜准过?
随便猜猜,没打算让你猜准。
玄九又横了他一眼:昨晚云峥找过主子。
玄七昨晚出外勤,这件事他还是刚刚知道,所以有些惊讶:云峥?找主子?没打起来?
打了。
哦,一点儿不意外。说完,又紧着问:他去干什么?
说楚姑娘的事。
在玄九的讲述下,昨晚的事情,渐渐回放在玄七的眼前
昨晚,世子行宫内。
主子,云峥公子在外求见。
不见!夜半三更的,沈阔的火气依旧很大。
对此,玄九丝毫不感到意外,转身要去推辞云峥,就瞧见某人已经四平八稳的走进来了。
双目赤红,嘴唇发干,眼底青黑,口鼻泛红,阔儿,你这是火气太大,出不去,憋着了。
他的声音入耳,沈阔抬眸,冷意顿生。
阔儿?
但某人好像没看见!不等沈阔出声,便转过头对着玄九大声吆喝。
玄护卫,这是你的失职!你家主子这么明显的欲求不满,你没看出来?
玄九木着一张脸,云峥吆喝这么大声,真不愁别人不知道主子欲求不满了!明天铁定有女人送上门了!
面对云峥,玄九也有些不客气:若是纵容云公子再喊下去,属下就真的失职了!
云峥挑挑眉,真是什么德行的主子就有什么德行的属下,一点儿不假!
不想搭理玄九,云峥直接坐在沈阔对面,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有事?
有!
不想听!
哦!
玄九嘴角抽了抽,这两人迥异的脾气却是相等的身份,一碰上一交流,也真是让人想跪了!
云峥不说事情,直接说结果:明天我要带楚宁回凤栖原。
这种语气,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