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不一样的面孔在说话，龙绝那错乱的记忆衔接不上，不禁捂住脑袋怔在原地。
龙飞羽发出笑声，“龙绝，你都忘了吗，我是你亲生大哥啊，我是龙傲天。”
“不是，你不是龙傲天。”龙绝摇头道。
龙飞羽道：“给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你过来我慢慢给你说。”
他都不敢说自己是龙飞羽，就怕龙绝突然想起一切，一下子就把他撕成碎片。
可如今的龙绝却什么都没记起。
他不是单纯的记忆错乱，而是神魂破碎，就像流入大海的江河，再也找不回来。
“龙绝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
龙飞羽见龙绝扭曲的神情，心知龙绝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语气越来越温柔。
只是他的脸看来极度残酷，跟他反复无常的阴暗内心几乎一模一样。
铁东升喝道：“别过去，龙绝到我这儿来。”
龙飞羽慢慢站起身，一边走向铁东升一边说：“你慢慢考虑一下。”
他的手放在铁索上，眼睛死死盯住铁东升。
铁东升握紧剑柄，已感到杀气在逼近，不断压迫的刺痛感，使得他呼吸已急促起来，鼻子渗出的血液“啪嗒啪嗒”落地。
“呀啊！”
没等龙飞羽下手，他猛蹬地面扑击过去，剑端对准龙飞羽的胸膛。
那是最容易击中的部位。
但这次没中。
龙飞羽侧身轻松闪开，左手紧抓的铁索已从腰带内侧滑出，缠住了铁东升的脖颈；扭动铁索的把子，锁链部分立刻凸起倒刺。龙飞羽再用力往回一拉，倒刺便深深嵌入铁东升的皮肉、血管里。
看着他无力地倒下去，龙飞羽的眸子露出了残酷而又愉悦的神色。
“啊！”
龙飞羽突然跪下去，发现一摊连接在铁东升身上的血液突然裹住他的脚，他的脚立刻被挤压、内缩。
压裂的疼痛让龙宇轩趴在了铁东升身上。
铁东升咬破牙齿，死死抓住他的脚背。
“我是龙绝，不是聂长松……”龙绝仍旧念叨着这句话，眼前的一切都没引起他的注意。
这时，龙天明捏着一块神魂命牌来到了这里。
见龙飞羽和铁东升的动作，忍不住喝道：“飞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即便龙飞羽的脸已经被毁，龙天明还是一眼将他认出。
龙飞羽听见这句话，稍微愣神，整只右脚都被捏碎。爆裂的血浆犹如藤蔓往上攀爬，将他半个身子都给缠住。
“龙绝还不快过来帮忙！”龙飞羽一声怒吼。
龙天明这才注意到远处双目无神的龙绝。他沉声道：“龙飞羽你这个畜牲，给我住手！”
说着，他走向了龙飞羽。
龙飞羽松开铁索，另一只手放在腰带上，跪起身哭喊道：“爹……我知道错了！”
龙天明一巴掌打过去，怔怔地望着龙飞羽，想要狠狠的惩罚他，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逆子！”
龙天明眼眶泛起泪花，死死抓住龙飞羽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你，你为什么会跟魔修……跟魔修扯上关系？”
龙飞羽抱住龙天明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喘息道：“我……我也不想……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见他服软，龙天明心中再恨也只能忍下去。
铁东升彻底趴在了地上，长长出了口气。
刚走到这里的龙绝，在三个人身上看来看去，眼眸充斥疑惑之色，似乎在考虑应该对谁下手。
龙天明抚摸着龙飞羽的脑袋，泪水夺眶而出，咬着牙道：“我会带你回去受罚的，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出来以后还是我们龙家的好男儿！”
“对不起……”
龙飞羽突然拔出腰带右侧的匕首刺入龙天明腰肋，转动刀把子的瞬间抽出，大块血肉喷洒。
一声惨呼，至龙天明口中发出。
龙天明的肠胃溅射出鲜血，左半边身体连肉带骨被撕裂。
刚才那把匕首突出的倒刺竟有大约半个指节长。
龙天明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看见一条铁索飞来，旋即，感到自己无法呼吸。
龙飞羽从背后抱住龙天明，用膝盖顶住他背脊，咬牙切齿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龙天明脖子勒断，又捡起匕首一次次扎进龙天明胸腔里。
龙天明抬起手，试图抓住他那只不停升落的手。“你不能再错了……”他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血雾弥漫。
他不知道扎了多久，他只看见龙天明完整的身体，已经变成肉泥，骨头都已经破碎。
“为什么你会到这儿来？手里拿的是什么，神魂命牌？”龙飞羽捡起神魂命牌，喃喃道：“不是我，也不是天魔宗的人，那就是龙绝。”
“龙绝！”
龙飞羽喊破了喉咙，目眦欲裂地站起身。
此时，铁东升已经带着毫无反应的龙绝走向远处。
但他们还没离开龙飞羽视线，龙飞羽就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跑，继续跑。”龙飞羽突然莫名其妙笑出声，“都他妈想杀我，你们一个个都杀不死我，还他妈有什么用！”
他心知龙绝是个傻子，但动起手来不在自己之下，便将手中铁索甩出缠住铁东升的脖子。
只要杀死铁东升，龙绝还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当他转动铁索把儿的时候，铁索突然被一股罡气震碎。
龙飞羽立刻倒地不起，抹去脸上的血水，惊异地看见龙绝扶着铁东升走了过来。
“为什么你要对我动手？你不是我大哥。”龙绝的眼神满是疑问，面部表情却依旧冷漠。
龙飞羽惊骇道：“不是……我……我马上走，我的兵器自己动手的，不管我的事。”
他连滚带爬往回跑，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龙绝。
“你是谁？”龙绝推开铁东升，铁东升一下子摔在地上。
龙绝道：“我好像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铁东升闭着眼，缓声道：“这把剑你拿去，以后就是你的佩剑，别交给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我送给你。”
“可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我快死了，这把剑留在死人身边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