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并不知晓这次薛姨娘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苏绵绵的不对劲,有何用意。
不过这也让她重新对苏绵绵的事情上心。
细细想来,这段时日,薛姨娘离开之前与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经过今日之事,她的确发现绵绵虽然是位怀了孕的,可平日里对一些禁忌之事还是不算太懂。
那徐氏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自己女儿的,就让她随意对待自己身体。
薛氏命苏绵绵一日三餐都要跟着自己服用,还要时常到她屋里来,让她多教教苏绵绵一些该懂的事情。
苏绵绵听闻之后,就算是派出了周子凌,也不起作用。
傍晚,她趁着屋里没人,脱下衣裳准备沐浴。
她将藏在小腹的一层厚衣服取下,露出了平坦的小腹,眉眼间稍显忧虑。
“啊!”
她整个人泡在浴桶中,正在忧心着薛氏会发现自己的秘密,忽然听到屏风后传来一道声响。
苏绵绵惊得整个人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曲着身子,警惕地看着屏风显出的影子。
“绵绵,好香啊,你是在洗澡吗?”
片刻,屏风后出现了个步伐踉跄的男子。
周子凌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的,两颊酡红,迷蒙着望着眼前在沐浴的苏绵绵。
见周子凌趴在桶边对自己傻笑,苏绵绵才缓缓放下心来。
幸亏他是喝醉了。
当他一靠近来的时候,她就能闻到周子凌浑身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苏绵绵看向周子凌的眼神变得阴沉。
待她的计划成功了,看他还能不能跟现在这般潇洒!
周子凌半梦半醒间,无意间瞧见苏绵绵的肚子变得平坦了,觉得奇怪,但是还是晃晃悠悠地沉睡过去。
翌日,他跟着娘亲去周家铺子做生意时,听着娘抱怨起绵绵不顾自己身体,一些责备她的话。
他脑海里逐渐浮现起诉绵绵平坦的肚子,兴许是做梦了。
“你得好好看着你媳妇,别每件事都等着你娘来帮你处理,成天往外跑,你顾不得绵绵,也得看着孩子。”
周子凌日日听着娘亲说这些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左耳入右耳听地闷声答应了,只是有些敷衍。
薛氏瞧见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着实拿他没有办法。
她近来对绵绵的事情上心之后,发现许多了许多不对劲之处,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绵绵,你是喜欢吃酸还是辣呢?”
正所谓酸儿辣女,薛氏自然是希望苏绵绵能为周家添一个男丁,好继承周家的香火。
而苏绵绵的反应却异常于他人。
“我都喜欢吃呢,娘,你问这些干什么?”
她撇开视线,神色有些古怪,看上去就像是有事瞒着自己一样。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而已,你胃口好没问题,可得注意点要忌口。”
薛氏近来的关心让苏绵绵压力倍增,夜里赶紧给家里送去了一封书信。
只是不巧,送信的下人撞上了薛氏的贴身丫鬟彩萝。
彩萝被撞的跌倒在地,吓得苏绵绵的下人连声与她道歉。
“你要去哪?”
彩萝咬着牙看着被擦破皮的手掌,瞪着他怒问。
这下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袖子,看上去极为不自在。
“没去哪,就是在府里走动,要给少夫人送点东西去。”
彩萝冷哼一声,骂着,“要送就悠着点,跑这么着急,是要赶着去投胎啊?”
苏绵绵的人低着头听着彩萝狠骂一顿,也不敢还口。
待她回到夫人屋里,被薛氏发现她手上的伤痕,问起此事来。
“你说是少夫人屋里的人神色慌张的?他是要赶着去做什么?”
彩萝不知夫人为何突然对少夫人的下人如此关心,如实将方才所见到的一切都告知了薛氏。
“去看看那人究竟是要去哪?”
薛氏吩咐下去,彩萝赶紧调查,才知道原来在她离开之后,那个撞了她的下人急匆匆地出了府。
可去了哪,谁也不知道。
薛氏总觉得苏绵绵有事瞒着自己,要不然怎么连带着自己屋里的下人也鬼鬼祟祟的。
“夫人,要不要我命人把人压来审问?”
薛氏连连摆手。
“不必了,但你得继续帮我盯着他。”
苏绵绵不知道这会儿薛氏已经对自己起了疑。
那下人生怕苏绵绵得知他撞了彩萝一事之后,会被责备,就不敢在她面前提起。
再过几日时,彩萝发现那个少夫人屋里的下人又偷摸着出门了。
人还是跟之前一样鬼鬼祟祟的。
彩萝出府跟了上去,瞧见人在街上进了一家店,出来时,将一封书信折叠放在了袖子里藏好。
那人随后就赶紧回府了。
彩萝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一回到府里,就把这些事情禀告给了夫人听。
那个苏绵绵究竟背着她在暗地里捣鼓着什么?
薛氏面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下人把收到的书信交给了苏绵绵之后,就赶紧回去做工。
苏绵绵看完书信,面上忧色更重。
距离这女人生孩子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她得在被发现之前,想出个两全的法子。
彩萝被薛氏派去找那家下人去过的店里问过了,说是从小镇上寄来的书信。
薛氏一听,不就是家书吗?何必偷偷摸摸的?
一日,周子凌忽的被娘亲问起。
“你现在整日出去寻欢作乐,难不成绵绵没意见?”
周子凌错愣地看着娘,不知道她竟是会突然对自己提起这些事情。
一双桃花眼里沾着笑意。
“娘,你这会儿与我说起这些作甚,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绵绵如今是双身子,顾不得伺候我。”
薛氏这一听,才知道,原来两人已经分房睡有段时日了,她却是不知。
“既是这般,为何不从外头再添个妾室?”
薛氏见他总是三天两头不着家,心中也是烦闷,索性提议道。
周子凌眼中刚冒出的喜色逐渐压了下去。
“现在再纳一个,绵绵怕是会闹腾。”
薛氏眉眼间透露出一丝凌厉,摆出了主母的姿态,“她敢?不过就是个小妾室,伺候不了你,难不成还得压着你不让你找其他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