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提及了他们对关翠楼这新推出的火锅和烧烤有关的话题，陈康琳都会暗暗记下来。
等她慢慢将桌前的东西吃的七七八八了，才让伙计过来收账。
“这么便宜？”
陈康琳点的这分量已经远远超过平日一个女子能吃下的分量了。
方才她看了下菜单，的确比苏姐姐火锅店价格少许多，再加上秦五爷说这两三天打半价，给银子的时候的确觉得十分优惠。
“是的呢，希望姑娘你这几天能多过来帮衬。”
陈康琳回头看了眼关翠楼，看着坐得满满当当的位置，那些伙计都忙不过来了，后厨怕是都处理不来。
苏婉辞拧紧眉头听她汇报的信息，只觉得有几个点有些奇怪。
这会儿孟祁玉来到火锅店，听说她在二楼账房与人商讨，敲了敲门，进去发现她脸上浮现一阵沉思状，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怎么了？”
孟祁玉将手中的果蔬拿了过来，刚到的时候已经放到厨房里去了。
如今苏果儿去上了私塾，村里孩子采回来的东西自然要有人帮忙收着。
苏婉辞在村里专门请了人帮忙，偶尔孟祁玉有空经过的时候，也会帮忙送一些过来。
“秦五爷的关翠楼也跟火锅店和烧烤店一样推出了火锅和烧烤，方才我派康琳去逛了一圈，发现不少情况。”
“你说说看。”
孟祁玉不苟言笑，单是看上去就不像是好惹的对象。
陈康琳暗中捏住了自己的衣角，低垂着头，她不知孟祁玉和苏姐姐的关系，不像刚才在苏婉辞面前那么活跃了。
小蝶倒是自在些，手脚麻利地从楼下倒了一杯水上来。
“孟大哥，你喝。”
孟祁玉对她扯动了下嘴角，只见苏婉辞摆了摆手，示意康琳继续说，“你刚才说他们的火锅和烧烤模式不跟我们相同，做的很随意，但是去帮衬的客人却有许多。”
陈康琳迎上苏婉辞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因为关翠楼如今的价格几乎要压低了许多，加上半价，对于百姓们的诱惑力极大，不过他楼里的其他菜式价格还是一如既往地昂贵。”
苏婉辞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再结合之前秦五爷派人来店里要搞坏她火锅店的名声这件事，他这次想必就是为了针对自己。
“我在那吃的时候，还听到附近的客人说了秦五爷这次让人到店里食用火锅和烧烤，是威胁他们来的。”
陈康琳只是听了个大概，脸上浮现一阵茫然，伸出手来摸了摸头，“至于为何说是被威胁的，我也不清楚。”
“我听秦淮说起过，秦五爷这人在小镇上不仅酒楼开得好，赌坊有大半也归于他管，官府在他那想必也是走的很通。你看见的那些人估计就是在生意上跟他有来往的。”
孟祁玉沉着声音细细分析道。
“怪不得，他们关翠楼一推出这些不伦不类的火锅和烧烤，我们店里就少了这么多人。”苏婉辞拧紧眉头，喃喃自语道。
陈康琳张了张嘴，眉眼间还带着一丝迟疑之色，“我还有件事情，只是没亲眼看到不能确定，只能大概想了一下。”
“是什么？”
“我看关翠楼并没有招来更多的伙计和帮厨，单是坐在位置上等餐送过来，我都等了两刻钟，那些店里的伙计根本忙不开，我猜他们后厨更是乱成一套，我看那些菜都是些老的或者不新鲜的，还有烤焦的.......”
陈康琳轻声说了几句，有些困惑，但也没说明白。
苏婉辞点了点头，倒是意会到她想要说的问题。
“你是说，关翠楼价格这么低，大抵是用了些不好的菜？”
这点听起来普普通通，但对于苏婉辞而言却是个极为关键的点。
孟祁玉眸中倒映着苏婉辞眼前一亮的模样，仿佛她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
“这些天，还得辛苦你们几趟。”
短时间内，一个成型的计划在苏婉辞的脑子里迅速形成。
第二天，小蝶这次蒙着面纱一早出了火锅店，同琴娘子一同再一次经过关翠楼。
前一天晚上秦淮特意打听到了关翠楼后厨处理垃圾的位置。
她们掩着面从秦五爷的人面前经过，没有被任何人识别出来。
人绕了一圈，按照秦淮所说的那般，从门前绕到门后，喧闹声逐渐远去，她们来到僻静处。
忽的，她们刚转了个角，忽然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小蝶和琴娘子赶紧捂住了耳鼻，引入眼帘的是堆放在地上的杂乱污垢。
正巧这会儿有人从关翠楼的后院送货进来。
那些伙计快速卸货，又将马车上的材料搬到店里。
琴娘子皱紧眉头，显然那些都是些烂叶子，连带着肉因为伙计的不细心，好几次都不小心掉落在地上，且离他们扔垃圾的位置十分相近。
小蝶忍住心头的恶心，盯着那些人慢悠悠从地上把菜跟肉捡起来。
她们那位置离得近些，忽而听到那伙计面不改色，还跟旁人开玩笑说，“这些低贱东西，掉地上就掉地上了，是卖给店里的那些想占便宜的客人，我们五爷可真是聪明，若真的按照那菜单上的价格卖给他们，怕不是要亏死。”
“这是给你的银子，收着吧，你知道了的，跟旁人不要说些不该说的话，要不然我们五爷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送货的人点了点头，笑的一脸讨好，“若不是你们关照，我平日里卖剩下的这些菜就浪费了。”
“滚滚滚——”
关翠楼的伙计搬完之后，将后院的大门关上，这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
琴娘子和小蝶现在的神色就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
她们两人趁着没有人发现她们的身影，赶紧回头撤离此地，折返火锅店。
“是真的吗？”苏婉辞听闻了她们所见所闻，满眼的震惊，瞬间陷入了沉思。
“这秦五爷真是太可恶了，怪不得关翠楼里卖的东西都这么便宜，原来这中间的门道藏得可深呢。”
小蝶愤愤不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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