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辞看着李叔离去的背影，没多想，提着手中的东西继续领着弟弟往家里走去。
苏志武站在小道上不停转悠，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苏大洋这小子可能耐了，这大晚上的不知道跑去哪里，也不知道跟老子说一声！”
“嚓——”
忽然间，在路上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小石子摩擦的声音。
苏志武一抬头，就瞧见儿子了。
“大洋，你这是取哪里了，都快要急死爹了。”
见到苏大洋，苏志武总算是能松口气。
家中那媳妇也不找自己麻烦了，他上前皱眉说了苏大洋一通。
大洋撇着嘴，抬眸看向爹，“爹，不是你跟李叔在聊天吗？我在一旁站久了，觉得无聊就到田里抓蜗牛去了，谁知道过一会儿就没了你跟李叔的声音，人影都不见了。”
苏志武被他说的心虚，绷紧脸色，说话都不利索了，“什么，什么人影不见了，那是你李叔说要请爹去喝酒，这不一高兴就把你这事给忘了。”
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出门见是要跟儿子去芬芳家干正经事的。
苏志武扒拉着儿子的手臂，“走，我们现在去。”
苏大洋这会儿没了冲动，扯开爹的手，“爹，不去了，咱们回家吧。”
苏志武瞧着他不像是在跟自己赌气，而是真想回家了，也没多说其他，正巧他在赌场赌了这么一会儿，走啦走去的，也累了，不想去其他地方瞎折腾了。
“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你娘该在家里等急了。”
正如苏志武所想，徐氏就在正厅里走来走去，就等着他们爷俩回家。
“诶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带着孩子回家？”
徐氏上前将苏志武训话了一顿，等心头舒服了，才查看苏大洋的情况，见他一幅闷闷不乐的模样，赶紧让丫鬟出来带他回屋里洗漱去了。
李大海一回到家中，压根没敢跟媳妇说起在赌场赌赢了的事情。
方才在路上遇见苏婉辞说的那些，都是也客套话。
“睡觉了。”
李大海被媳妇催了一句，稍稍回过神来。
晚上却是反复想着赌场上的事情。
第二日干活时，苏志武忽然找上门来。
“今日，要去赌一场吗？”
他凑近问道。
李大海环顾了一眼周围，见媳妇没在附近，被他说得心里也开始有点痒痒的。
“我这手是有点痒了，要不这样，等我傍晚干完活，我就跟我媳妇说出门跟弟兄去吃顿饭，就不回家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懂得彼此话中之意。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苏志武总是去到李大海家找他。
李嫂都觉得有点奇怪了，晚上睡觉前，吹灭了灯，问起相公，“那苏志武是怎么回事？之前也没见你们走的这么近。”
“没事，就是最近突然发现有些地方咱是聊得来的。”
李大海出声抚慰了媳妇几句之后，嘴角是压不住地往下，心越来越慌张。
这些日子，自己跟着去赌场，有输有赢的。
但场场下来，现在他是把手头上的银子都输光了。
“媳妇，你说最近家里还有没有银子，先给我点，我有急用，过了几天再给你。”
李大海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口问媳妇要了钱。
李嫂也没多怀疑，只答应明早一睡醒就从木柜里给他翻找出来。
“诶，大大大！”
赌场。
李大海站在桌面喊得厉害。
“小！”
当盖子被拿起，瞧见里面的点数时，李大海神色一沉。
“好了，今天不要赌了。”
苏志武见他又输了，脸色不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叫他回村。
“不，我还有点银子。”
“可你不是说这银子是你打算拿来给你媳妇添补点新首饰的吗？”
苏志武瞧他这幅模样，看破不说破。
“赢了才能给她买更好的。”
李大海这会儿已经沉浸在赌场里头，不肯拔出来了。
苏志武环顾了一眼赌场，瞧见在昏暗的角落里那些对在场的客人虎视眈眈的那些人，歪了歪嘴。
他浸淫在赌场这么长时间，是个老手，早就知道能如何控制自己收手了，时间都把控得好。
这赌嘛，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的，眼下他也算是赢了点小钱，该回家了。
只是他看着李大海这几日兴奋劲是真的来了，只要他出现在李家门口，他定要跟自己来赌场，没日没夜地泡在这里，输了还不甘心，想把输的钱赢回来。
见他这么执拗，不肯离开，苏志武也不勉强。
“你真不想回去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李大海连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视线全放在桌子上。
他此时只想着赢钱，好好地搏一把，把钱都拿回来。
甚至运气好的话，还能翻个几倍，单是这么想想，李大海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输了，又输了！”
只是当色子的结果出来时，他瞪圆了眼，这下可是连一分钱都投进去了，被吃的干干净净的。
“弟兄，你这输钱了？运气不算好啊？不过兄弟今天高兴，见你也有几分眼缘，可以借你一笔钱，让你把钱赢回来，你看怎么样？”
李大海这会儿已经泡澡赌场两天没回家了，神志都有些迟钝，一心只想要赢。
此刻他听到有人愿意肯接自己钱，自然是最高兴不过的。
“好，我借！”
......
“没钱还来赌？给你一天时间，后天你要是还不上钱，我就带着赌场里的弟兄把你的腿卸了！”
李大海一脸狼狈地躺在地上，心情慌乱。
他着急从地上爬起来，满目惶然和颓废。
在他借钱之后，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李大海把借来的钱都输光了，后来又借了一笔，还是输掉了。
没有了老手在场，他越输越多，完全听不进赌场里其他人的劝告，最后输的血本无归。
李大海一问那些借他钱的人，这才知道他这笔钱借的利息可不小。
方才若不是他跪下来跟人家求情，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活着走出赌场，差点就在赌场内被人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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