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916/502571916/502571958/2020090310422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当然不能!
杜小草趁机撇清:“赵臻被神秘人杀死以后,我恰好路过,血淋淋的很害怕,一路跑回去了……”
杜小草猜测,那个从天而降的钧太子,也没有亲眼目睹她杀人杀鹿,否则她哪还有现在的安稳日子?
中间就错开了几息,调戏她的赵臻刚刚被拍进崖壁,白麋鹿刚刚被捏断脖颈。
她身上的煞气还没来得及收敛,两手却芊芊如旧,一滴血都没有沾染。
惊鸿一瞥,不知道牵动了钧太子哪根心弦,专门为她画了一幅丹青,挂在书房里。
钧太子不认识杜小草,天水赵氏的人肯定认识她,涌入焦溪村的那些门阀贵人,也都见过她。
看到太子书房里挂着她的画像,当面不说破,背后岂会放过构陷的机会?
温羡父女最大的纰漏,是不该临时起意,指使红奴偷雪氅。
这看似可以坐实杜小草和钧太子“私相授受”,实则是画蛇添足。
杜小草问裴煜:“兄长是怎么得到这件雪氅的?”
“笋丫,她是母亲安排进东宫的,入宫前住在东溪别苑,认得你的针线,认得你在雪氅领口上绣的无忧草,冒险传信给我,我让她马上毁掉这件雪氅,决不能让钧太子穿上身。”
杜小草扯开雪氅,从领口、袖口一直检查到下摆,没发现任何被毁的痕迹。
秦佑安冷着脸,说不用查看了。
“笋丫要动手的时候,被太子发现,但太子没惩罚她,提议大家一起联手破局。”
一纸丹青,一枚玉佩,一件雪氅,一箭三雕,同时伤及大胤太子、睿王世子和杜小草,河东裴氏也牵连其中。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秦佑安不顾旁人在场,拉着杜小草的手去花园里赏梅。
杜小草猜到他有话要说,默默跟着去了。
走到梅林深处,积雪被踩得嘎吱作响,她微觉寒意,蹙眉分辩:
“我真的不认识钧太子……”
“可他对你起了心思。”
杜小草愣怔,这话打哪儿说起?
“我这个堂兄是宫嫔所生,虽然被立为储君,活在仙后和门阀的夹缝中,朝不保夕,处境并不好。”
秦佑安折了一支绿萼梅,替她簪在发髻上,默然看了片刻,喉结微微耸动,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说。
秦承钧喜欢用“云纹囚牛”做衣衫、器具的纹饰,众所周知他擅音律,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擅丹青。
“我认识他这么久,只见他画过三副美人图,第一幅是他的生母嫣嫔,第二幅是他的养母裴贵妃,第三幅就是你。”
杜小草讶然:“可他就见过我一回,匆匆一瞥……”
“情深不知所起,就像母妃劝我,说你不过是个年未及笄的侍婢,略沉迷了心,如何就不能割舍?但我知道,我不能。”
杜小草面颊绯红,从芥袋中取出新做的赤色雪氅,跷着脚给秦佑安穿上,还贴心地帮他系好颈间的缎带。
晚霞斜照在貂皮上,粼粼有金光闪耀,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人若琼树。
杜小草笑靥明媚,刚要开口,忽然被秦佑安抱在怀中,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雪氅里。
冬日的严寒被遮蔽在外,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杜小草沉溺其中,忘了身边的一切烦扰。
秦佑安轻抚着她的背,心情却颇不平静。
他刚才说的话藏私了,钧太子未必只见过杜小草一次,只是杜小草不知道罢了。
他跟太子是堂兄弟,少年时常常腻在一起游乐雅集。
堂兄不止一次跟他倾诉,说夜来多奇梦,屡屡梦到一个山野少女,身上的穿戴和容貌气度变幻莫测,时而是寒碜村姑,时而是云端仙子,玄奥离奇。
问及那少女的容貌,山野的方位,堂兄就叹气,说云深不知处,少女的容貌他在梦中看得真切,醒来全不记得。
堂兄擅丹青的原因,是他常年不辍的为那少女画像,画了一张又一张,姿容身段惟妙惟肖,面容全部是空白。
堂兄求助他在钦天司的师尊,五蕴散人。
多次占卜无果后,五蕴散人告诉徒儿说这有两种可能:
要么世间并无这么一个少女,要么是有人遮蔽了少女身上的天机。
更巧合的是,堂兄是使用了五蕴散人绘制的符箓,意外被传送到焦溪村,在村尾一片崖壁下,遇到了他魂牵梦萦的“山野少女”。
秦佑安能体会到堂兄那一瞬间的惊喜若狂。
堂兄却不知道,这个山野少女就是杜小草,是他堂弟的心尖宝。
后来肯定是知道了,秦佑安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因为母妃重病,返回白帝城去见堂兄时,堂兄欲言又止的黯然神色。
梅林深处,两人正情深难抑,呢喃低语,裴煜煞风景地追寻过来,低低咳嗽一声,惊散了梅树下的一对璧人。
杜小草羞惭低头,趔趄着要退后,却被秦佑安紧紧裹在怀里,打横抱起往梅林外走。
裴煜恼火地瞪着他:“秦世子……”
“何事?”
“温羡父女如何处置?”
“小草不是邀了温小姐明日入府探病么,到时候动手便是。”
偷窃雪氅就罢了,还敢偷窃太子腰佩,胆大妄为如斯,简直是找死!
燕阁三楼,兽金炭熊熊燃烧,暖意萦绕。
杜小草被安置在窗前的贵妃椅上,垂珠去传膳,随口问了一句世子要不要在这儿用餐?
裴煜气得瞪他:“死丫头!嬷嬷怎么教你的规矩?燕阁是留客人吃饭的地方?”
河东派过来的教养嬷嬷,也面露不悦。
当着秦佑安的面,没敢提及授受不亲的话,板着脸告诫杜小草“谨言慎行”。
“二小姐长在乡野,娇憨不谙世事,不晓得高门大户里的曲折,这是二小姐的好处,既做了裴氏的贵女,就要学着圆融处世,对那些前朝后宅龌龊伎俩,都要得心应手,了然于心……”
秦佑安皱眉,他不想看到杜小草变得奸诈诡谲。
不想她像他的母妃那样,从天真慕艾的闺阁少女,一日日变得冷冽暗沉,事事都去跟人拼狠,不知不觉间面目全非。
裴煜也不满教养嬷嬷的话,“二妹妹是裴氏贵女,不需要处心积虑的谋算人心,外头那些宵小鼠辈,自有我和秦世子去处置,她安心做自己的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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