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涟靳被顾临渊那双阴鸷幽深的眼眸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也脱手飞了出去。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接住了杯子,只觉得心有余悸戚戚焉,他就说他眼光极好!绝不会看错人的!
顾临渊很快就领着小乞丐出来了,原本脏兮兮的小乞丐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整个人连气质都换了,是一种陆青栀说不出来的气质。
陆青栀捏着下巴绕着小乞丐走了一圈,眉头若有所思的皱了起来。
顾临渊了解陆青栀,在她绕圈的时候,顾临渊凑到陆青栀的身边,小声道:“是不是觉着眼熟?”
“嗯。”陆青栀点了点头,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他是二十九年的武状元,苏云祁。”顾临渊解释道:“不过他不是应该在儋州,怎么会在洛河?”
“你也不知?”陆青栀有些疑惑,谁人不知内阁手眼通天,只要他们想查,便没有查不到的,更何况他是当年武状元,怎么会没有查清楚?
顾临渊皱着眉,似乎很不高兴:“苏元祁,儋州人士,儋州丐帮帮主是他义父,他一身武艺都是这位义父亲自教授,你可还记得当年震惊京都的武宣侯军粮案?”
陆青栀瞪大了眼睛,饶是当年她被顾临渊两个母亲搞得焦头烂额,闭门不出,还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当时武宣侯被判了个满门抄斩,此案还是顾临渊与他亲生父亲顾巽一手督办的。
为此武宣侯遗党还多次刺杀过顾临渊父子,顾巽也因此身受重伤,顾临渊请旨进宫,至黎明才出,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第二日皇上便下旨围剿武宣侯遗党,那一个月,京城人心惶惶。
有一日,顾临渊来找她,说没事了,那时她还不理解,直至第二日传来苏元祁绞杀遗党有功,封官进爵,她才恍然明白顾临渊的意思。
“他是个狠的,只不知他义父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武宣侯之事结束后,他义父就销声匿迹了。”顾临渊做了总结。
“当时没细查吗?”陆青栀觉得这不是顾临渊作风,忍不住问道。
“当时顾巽心思全在另一件事上,根本未将这个莽夫放在眼里,你知道的,顾巽自诩文人,心高气傲,最看不上的就是以武出身的官将。而我,那时只是顾巽身边一条狗,处处掣肘,也没能力将此事查个透彻,等我掌握内阁,再查已然来不及了。”顾临渊说的云淡风轻,可也只有陪着他有过那段日子的陆青栀知道,那时他有多艰难。
当年的陆青栀觉得那时的顾临渊有多荒唐,那么现在的陆青栀就觉得那时的顾临渊有多可怜!
她默默地说不出话,看着顾临渊的眼里多了几分怜悯与疼惜。
“你心疼我,我自然高兴。可你若觉得我可怜,那就大可不必。”看到陆青栀脸上的心疼,顾临渊忽然就笑了,他本就好看,这一笑更是风流昳丽。
陆青栀不禁看呆了眼,回过神来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