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慎之觉得陆青栀的话里饱含了太多深意,可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浓烈的伤心与痛苦。
他心尖颤抖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陆青栀勾起一个温柔而浅淡的微笑:“好,我记住了。”
随后葛慎之就看到陆青栀眼中的痛苦之色逐渐散去,她依旧是自己记忆里阳光灵动的女子,他听见她说:“这话,你可要记一辈子。”
他看着她转过身,匆匆走过石阶,慢慢消失在拐角处,那拐角的墙边探出来一株红杏,上面已经开出淡红色的花蕊,给这翠绿的山林增添了一抹鲜艳的色彩。
“那是谁啊?”葛慎之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把搂住,与他穿着同一件白色儒生长袍的少年一脸探究的望着葛慎之。
“邻家妹妹罢了,她是来给院长送酒的。”葛慎之将少年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转过身,朝学院里面走去。
“真是只是邻家妹妹?”这话,少年显然是不信的,他追在葛慎之的身后,追问道。
葛慎之不理会他,顾自往前走去,少年觉得无聊,也懒得继续追问,只并肩一同往前走。
陆青栀在转过三个弯之后,终于进入书院的后山,后山上藏着一个两进的小院,这里便是书院院长,当世鸿儒旬仲卿旬老先生住的地方。
陆青栀走上前去轻轻敲门,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一位身穿深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露出头来。
未出嫁前,荀老先生的酒都是陆青栀来送的,是一对这个人陆青栀也并不陌生,她笑着招呼道:“福伯,我爹让我来送酒。”
“是栀丫头啊,快些进来。”见着陆青栀,福伯轻轻笑了笑,侧过身子将人迎进来:“今儿怎么是你来了?你爹呢?”
“我爹病着,不方便来,便让我来了。福伯,您腰伤好些了吗?”陆青栀一边同旬伯往里进,一边问道。
“都是老毛病了,难为你这丫头惦记着。”福伯笑着从陆青栀手中接过酒坛子,道:“你爹病了许久了吧,怎的还没好?”
“也是老毛病了,冬日里天气干燥,就时不时的犯病,过了立春便好了。”陆青栀微微皱着,说道。
“那就好。”闻言,福伯便没再多说什么。
“哎,你这老东西,怎么又耍滑头!”刚进院子,陆青栀便听到一阵暴怒,随后就听到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陆青栀微微一愣:“福伯,荀老先生有客人?”
福伯显然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他面上转过一丝无奈:“是我家先生一位故人,别管他们,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会儿,我将这个月的酒钱给你。”
“是。”陆青栀点点头,应道。
福伯拎着酒坛子快步进屋,很快就拿了银子出来,交给陆青栀:“这是这个月的酒钱,一共十两,你看可对?”
陆青栀也没点,直接将银子收进怀中:“福伯点的准没错,那福伯,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