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拥有前世经历,也做过几次科举考官,对那几个主考官也了解一些,写出迎合他们性子的文章,倒也不算难事。
离下次秋闱还两年,他如今一介白丁,要想取得功名,只怕要好好下一番功夫才行。
这些他倒是不怕,最让他发愁的还是陆青栀,这丫头铁了心了要与他和离,那青梅竹马的心思只怕要死灰复燃了。
那人能在朝堂与他分庭抗礼这么多年,可不光光是会读书,说不定他没留神,真叫人撬了墙角,他得牢牢沾着她才成。
想到那人被人从护城河里捞出来,浑身青紫的模样,顾临渊拧着眉,抿紧了唇,不再多想。
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顾临渊忍不住叹气,这人就这么防着自己?
听着她均匀绵长的呼吸,顾临渊眸光扇了扇,忍不住抠出一个被角,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卷进被窝里。
不成想还没等他有动作,那小人儿却是自己贴了上来,温香软玉在怀,顾临渊却是正经的很,目光盯着那本四书集注,不一会儿便看入了神。
等到陆青栀早上醒来,就见自己窝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头上是低沉的呼吸声,拿着书的手正在艰难的翻过一页。
她眨了眨眼睛,意识到当前是个什么处境出后,怒从心起,一巴掌朝着顾临渊脸上拍去。
顾临渊看书看得正入神,根本没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便要挡,意识到是陆青栀后,手上卸了力,书也没抓稳,那本《四书集注》就那么当着他们的面,跌进了脚盆里。
“哎呀!”顾临渊惊叫了一声,连声线都变了。
只是顾临渊已经飞快将书捞起来了,可那毕竟是存放多年的手稿,一碰水,那字迹很快就开始模糊不清了。
望着那本彻底毁了的朱熹真迹,顾临渊想哭却哭不出来,他该不该庆幸,他已经将书中内容全部背下来了?
顾卿栀也被顾临渊的表情吓了一跳,她本能觉得这本书定是很珍贵的,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敢去看顾临渊:“这,这不怪我!谁叫你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的!你活该!”
顾临渊扫了一眼心虚不已的陆青栀,哼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谁,睡着了就揪着我衣服不放,非要往我怀里钻,若非如此,你当我愿意抱着睡呢!”
抖了抖自己手里那一本已经湿透了的书,顾临渊皱着眉头一脸的痛心疾首:“可惜,可惜了!这可是世上唯一一本朱熹真迹啊!竟叫你给毁了!我的心啊!疼死我了!”
陆青栀一开始没放心上,可瞧着顾临渊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不由得当了真,她虽不是读书人,但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一本书多值钱,她更心虚了:“真,真这么贵?”
被顾临渊瞟了一眼,陆青栀当下泄了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道:“我,我赔你银子就是,你何必给我摆脸子!”
闻言,顾临渊在陆青栀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转过脸来,又是一本正经:“当真要赔我?”